也难怪,你们的老师真够呛啊。
“还是打110报警吧。”茂木假装好意地提醒他们,随即想悄悄溜走。大部分学生都没工夫注意他,可那个最先提出质问的学生与众不同,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
“没问你这个,问你在干什么呢。”
“干什么?没什么呀。”
茂木用余光确认了校长室内的情况。更多的教师涌进校长室,终于制服了大出社长。可怒骂声仍不绝于耳。“混蛋!你们根本不配做老师!我要去告你们!”
“那不是摄像机吗?”
拿足球的学生眼睛很尖。他上前去夺茂木手里的摄像机。茂木终于撒腿逃跑了。“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好。”
他跑到大出社长的汽车附近。身后的喧闹声已扩展到学生中间。“别跑啊,大叔!”拿足球的学生追了上来。
“你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是你们的盟友。”茂木头也不回地喊着,跑出学校的正门。一只足球飞了过来,打在正门的门柱上,又弹了回去。?
一回到HBS电视台的企划报道部,茂木立刻遭受到同事们冰冷视线的扫射。小玉由利也直勾勾地瞪着他。茂木报以微笑,随后便一头钻进播放室,随手反锁上门。万一有人进来,又要多费口舌了。
录像拍得不错。小玉由利拍摄的部分,开头有些抖动,没法使用。大出胜大吵大闹的部分倒拍得很清楚。你看看,傻丫头,好好干也能行的嘛。
有人在敲门,还“茂木、茂木”地叫喊着,真讨厌。茂木决定不予理睬。
为了保险起见,他将录像拷贝了一个备份。操作完毕关上开关,茂木抱着一堆东西从播放室出来,见一名助理导演正等着他。他叫野中,是十年前《新闻探秘》节目刚刚起步时就在的老员工。长期参与制作拳头节目的老资格,如今却依然是一个打打杂的助理导演。企划会议上也从未听他提出过一条像样的意见。总之,他就是个被当作棋子使用的角色。
可眼下,他竟满脸怒容,像模像样地杵在茂木跟前。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把干事务的小玉拖出去,还叫她拍录像,是不是?”
“叫她帮点小忙罢了。”
野中的下巴撇了撇茂木抱着的摄像机:“就是这个?”
“是啊。那又怎么了?”
“是昨天会上被搁置的那个题材吧?我在这儿很久了,猜得到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你想惹是生非吗?”
茂木从他身边钻过去,野中喘着粗气立刻跟了上来。
“又是教育题材吧?我知道你擅长这个。可就你昨天说的情况来看,我们做不了节目。万一搞砸了,整个节目组可就信誉扫地了。”
“不会搞砸的。”
“你都拍了些什么?”
野中抓住了茂木的胳膊,茂木奋力甩开他的手,转过身来直视他的眼睛。野中的个子虽然比茂木高,被他这么一瞪还是有些心慌。瞧你这副熊样!所以搞不出自己的节目嘛。
“怎么着?你对我的采访有意见?”
“没这个意思……”
“不管我的方案有没有通过,采访还得继续。怎么总是选些不痛不痒的题材呢?我们是新闻报道,不是综艺节目!”
“可你这是违反规定。”
“我怎么违反规定了?”
“你不是叫小玉去拍录像吗?她可是事务员。”
“既然待在企划报道部,就得帮忙做事。你是工会的走狗吗?”
“可你对她言语粗暴,骂她笨蛋、废物。”
茂木用目光寻找小玉,见她正缩在桌边哭鼻子。所以说现在的小姑娘都是废物。称废物为废物,又有什么错?
茂木一直盯着小玉由利,直到她抬起头来。由利擦着眼泪看了茂木一眼,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
“那是在工作现场嘛,或许我的嗓门是大了一点。”茂木在心里切换了一个模式,用镇静而平稳的语调如此说道。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瞬间完成这样的模式切换。因此,只看到过他作为记者的表象的人,根本无法想象他还有另一面――在他认为无所谓的情况下,毫不掩饰地轻蔑、摆布他人。
就连对他的两面性有所了解的野中,看到他切换模式的瞬间,也会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小玉你觉得受到了伤害,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说完,他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朝小玉由利低下脑袋,“可是,这次采访十分重要。这个方案暂时还不成熟,但我一定会让它成熟。为了被杀害的中学生。”
听着茂木的话,小玉依然缩着身子低着头。
“十四岁啊。才十四岁就命赴黄泉的少年。如果没有人替他洗刷冤屈,那这个世界还有正义可言吗?校方奉行家丑不可外扬的策略,把一切都捂得死死的。” ’
“伸张正义?”野中呢喃着,满脸狐疑,声音有气无力。
“是的,为了伸张正义。这是我们做报道时应该追求的,难道不是吗?”
“但事实状况必须客观地加以验证。”
“当然。因此才需要采访。”茂木夸张地挥动手臂,“如果你因为我的轻率言行受到了伤害,我向你道歉,一次不够的话,要我道多少次歉都行。如果需要我写检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