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转过头,看着伊萨多。
“……这只是偶然吗?”
从马克斯时代便服侍库亚家族,从洁丝敏少女时代便知道她的伊萨多,什么都没说,而是拿出了另一个东西。
这是能播放影像和声音的记录媒体。
“这是小姐的遗言。——是留给你的。”
凯利默默的接过那个小东西。
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她想告诉自己什么,既然不能从那可怕的棺材里把她拽出来的话,这就是那个女人跟自己说的最后的话了。不能不听。
这个房间里没有播放终端。
凯利走上二楼,进入洁丝敏的卧室。
没有了主人的房间,依然保持着原状。床和洁丝敏爱用的办公桌都摆在那里。
凯利将记录媒体放进桌旁的终端里,开始播放。
屏幕上映出的洁丝敏,看起来脸色要比分别的时候要好。她披着长袍,就坐在这间房间的床上。
她冲着画面笑了笑。
“喂,中士。”
是的,当时自己的军阶是中士。
准确的说,是凯利.埃文斯三等中士。
埃文斯这个姓并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因为指挥官叫哈罗德.埃文斯。
埃文斯小队的三等中士。仅此而已。
因为讲话的对象不在眼前,洁丝敏也流露出了一丝犹豫。
虽然视线有些漂移不定,但她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
“该从哪说起呢。——我之前应该说过,我三岁的时候接受过基因治疗,那个治疗并不完全,不仅如此,还带来了致命的副作用,就从这里说起吧。我是在八岁的时候明白这一事实的。当时给我看病的医生似乎跟我父亲说,这样下去的话,小姐只能活到三十岁。尝试了奇怪治疗的后遗症,居然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只能活到三十岁的这一现实,跟我比起来,给我父亲带来的打击要更大。他拼命的寻找医生,父亲甚至还跟当时被认为走在基因治疗最前端的维诺亚政府进行了商谈。结果,我便遇上了那次事件。”
虽然她坐在床上,不过那满头红发堂堂正正的态度,却和平时的洁丝敏一样。
凯利想从洁丝敏脸上,寻找当初那个自己带到检查所,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的痕迹,可实在是难以相信。不管怎么回忆,都无法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你们炸毁东维诺亚研究所的时候,老实说,还是孩子的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父亲为了治好我几乎要发疯了,他经常不跟我解释什么,便把我扔到医疗机关中。那个时候也是如此。突然被带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被医生——至少我认为是医生的人,反复检查身体,而且,他们对待我的态度很粗暴。接着,就发生了那个爆炸。”
洁丝敏微微歪了歪头笑了起来。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即使被你带出来,带到西维诺亚的宿舍,我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你的同伴们都很温柔。很关心害怕的我,都来跟我说话。跟刚刚研究所的那些大人们比起来,我觉得你们要好得多。玛尔格,哈罗德,约翰,乔治,安妮特,还有科林——科蒂吧。我就记得这些……”
“是科尼。”
凯利冲着画面轻声嘟囔道。
还有巴比伦,扎克斯,兰迪、维克多、杰、露西尔。大家都是一起战斗过的同伴。
“转天早晨,你被击中……”
洁丝敏用沉重的声音说到这里,突然摇了摇头。
“这些之后再说,先说说接下来的事情吧。回到诺维亚之后,父亲也想治好我,他从共和宇宙甚至边境地区寻找医生。可是,不管什么医生最后都素手无策。他们说,我的基因中被放置了杀死我自己的基因,而这个基因无论如何都无法去除。即使现在没事,早晚有一天这个《定时炸弹》一定会启动,而那个界限的年龄便是三十岁,虽然医生们都这么说,不过还真是靠不住啊。最后多活了四年呢。”
屏幕中的洁丝敏故意半开玩笑的耸了耸肩。
“十四岁之前我的生活便是不断的治疗、检查、吃药。我也不想死,我也想活下去,所以从八岁开始的六年时间,我一直忍耐着自己配合医生。可是,不管做什么,不管尝试什么方法,结果都没有任何改变。无论如何都无法超越三十岁这个上限。这种情况持续了六年。终于,即使我是孩子,我也明白了。如果不停下来的话,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到三十岁,持续到我死为止。所以,十四岁的时候,我跟父亲说,我不想再接受无用的治疗了,剩下的时间我要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虽然抱着一个定时炸弹,可我没有任何症状,看起来也非常健康。现在的话还来得及去做喜欢的事。所以,我提出在没用的治疗上浪费时间是非常傻的。父亲大概是可怜我吧。因为他说,只要是我想要的他什么都会帮我实现,所以我说我想加入联邦军。父亲吃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这也是当然的吧。得知生命即将结束的女儿的愿望太过——超越常识了。
“我为什么想做这种事呢。当然,九岁的时候,维诺亚的事件便是原因。那个时候,在国境线的检查所,你被击中的时候……”
凯利突然注意到,洁思敏的表情变得很僵硬。
她的双手,就像当初紧紧抓住自己衣服时一样,紧紧的抓住了外套。
“我第一次有那么可怕的经历。有人在眼前被击中,满脸是血,一只眼睛没有了……可是,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