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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雷文斯的防护机能之严密,远非一般感应头脑能够相比,不要说一般的感应头脑了,甚至还凌驾联邦军最新型的战舰,然而,她的防护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被突破了,甚至在不接触伊雷文斯的意识之处,更改伊雷文斯的行动。
「原来如此,看样子你的确是比较新型的。」伊雷文斯低声这么说。
弗莱明博士高声笑著回答:「惊讶吗?泰尔芙斯和你这个半调子头脑可不一样,她可是完整继承了原身的记忆!」
「你在说什么?」
泰尔芙斯进一步开始入侵伊雷文斯的中枢部分,准备将伊雷文斯完全置于自己的支配之下。
这绝不是一种舒服的「感触」。
不会痛,感应头脑伊雷文斯没有痛觉。但是,自己正一点一滴受到他人侵害、夺走自我的感觉,不可能是舒服的。
伊雷文斯猛然抵抗。
从泰尔芙斯的支配下取回被夺走的部分,无论如何都无法恢复控制的部分则由中枢分割开来。
闪避泰尔芙斯想进一部控制中枢的攻势,加强防御。伊雷文斯一面忙著进行这番战斗,一面与弗莱明博士对话。只要身为感应头脑,这点小事任谁(?)都办得到。
即使如此,一度遭外部操纵入侵,情势便明显不利于伊雷文斯。
通信画面中的弗莱明博士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你不明白我的话吗?也难怪,谁教你是个失败之作呢!」
「这是什么话,我倒认为就人类来说,你也算不上完整。」
「我们的目标,我们想制造的,不是单纯的处理机器,而是具有自发性的学习能力、可进行创造性思考、前所未有的全新型人工智能。为此,我们采取的办法是,让实际曾经存在的人类的脑髓以人工智能的形式复活。泰尔芙斯就是拥有人类记忆与智能的第一部感应头脑!而且她的原身和一般凡夫俗子的脑可是大不相同。那是我国傲视全共和宇宙、有史上第一天才之称的奇迹之脑!」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泰尔芙斯就曾经是人类了?」
「不只泰尔芙斯,你也是,但严格来说,你只不过是个未完成品,只是模仿、重现你的雏型人类的大脑中枢神经如何运作而已,这个第十二号可就不同了!」得意非凡的弗莱明博士滔滔不绝地打开话匣子。
包括感应头脑在内的所有人工智能,说穿了其实都是从电算机来的。尽管后来经过高度发展,具有复杂的思考能力与判断能力,但这些能力仅仅是在有限范围才能够发挥的相似能力,证据便是,人工智能不具有「创造」的机能。
创造、发现既有概念中没有的全新事物,这类智能上的作业至今只有人类的头脑办得到。换言之,要人工智能从事创造性的智能作业是不可能的。
距今约三十年前,艾多利亚科学院大胆挑战这个不可能。以共和宇宙第一大国自居的艾多利亚,展开一个以国家威信为赌注的企划案。以国家政策之名,召集了艾多利亚最顶尖的科学家,更不惜投注庞大的费用。
这个企划案有两个用意。其一是向共和宇宙展现艾多利亚优秀卓越的科学能力,另一个意义则是「创造天才」。
企划中要制造的是有别于定位于电算机的单纯处理装置,而是以人类脑髓为雏型,且更优于人类、永远都能活动的天才头脑。
而既然要以人的脑髓做为雏型,不如就让那些令人惋惜的已故优秀人才以人工智能的型式复活。
包括弗莱明博士在内,当时的研发团队无不为自己的这个想法狂热不已。
事实上,他们有具体的人选。
那便是在企划案开始五年前去世的艾多利亚大天才,同时也是医学博士、人工智能权威、享年六十五岁的D·R·史宾塞。
即使在人才济济的艾多利亚科学界中,史宾塞博士的才能也是出类拔萃的。她不仅使人工智能的性能有突破性的进展,确立了思考机械,还为太空船搭载的人工智能建立命令者优先顺位,完成与驾驶密切连接的同频系统,事实上,她也是第一个为感应头脑做出定位的人。不仅如此,身兼人脑专家的博士解析了记忆的构成单位,提出以资料来保存记忆的理论。这个理论经实用化之后,尽管范围仍极其有限,但却使提取脑死的记忆首度成为可能。
换句话说,以史宾塞博士做为这个企划的雏型,对艾多利亚的科学家来说,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之事。
戴安娜系列的研发便是由此开始的,但结果却不理想。从法斯特(First)到瑟尔德(Third)都以失败收场。
戴安娜·法斯特是于八八四年完成,瑟尔德是两年后的八八六年,而企划案始于八七六年,重结果甚于一切的艾多利亚科学界严厉指责十年一无所成的研发团队,追究失败的原因,要求变更方针。
在此之前,研发团队采用的是将史宾塞博士的记忆全数移植至新型人工智能的方法,但这么做太花时间也太花钱了。
仔细想想,人工智能想要的不是博士的记忆,而是其卓越的「头脑」。
将物质上的头脑——也就是位于人类头盖骨中的物质,与其中所带来的头部运作和智能作业同样都以「头脑」来表示,虽然容易混淆,但使史宾塞博士扬名于世、永垂不朽的,是她独特的发想、谁也无法模仿的著眼点。简言之,便是灵感,以及将这些灵感化为人人都能理解的理论体系的能力。
史宾塞博士是真正的天才。博士本来是医师,专长是脑科,因而对脑这个精密仪器本身产生兴趣,最后甚至跨界进行人工智能的研究。当然,双方阵营都劝博士专注于自己的专长,博士却扬言在思考这件事上,人类的脑髓和人工智能没有什么不同,吓坏了双方阵营。胆敢做出如此惊人而愚蠢的发言的,唯有博士一人。但是,博士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