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对你而言,结婚和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只不过是解冻那些冻结股的手段?」
「对。」
由于没料到会得到如此干脆而肯定的答案,杰斐逊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的丈夫接二连三遇上莫名其妙的意外——纯属偶然?」
「两次偶然就不叫偶然了,而且,也不可能有那么片面又人工的偶然,换成别人,早就死了五次了。」
「那些意外是你安排的吗?」
应该没有犯人会老实回答这个问题,但洁思敏别有含意地注视着杰斐逊,缓缓地扬起嘴角。
「理查德,你要知道,如果我想杀他,而且是在艾德米若动手的话,那我至少也要先断绝他所有的出路,再要求军方出动特殊部队,不然就是把总公司大楼整个炸毁。我再笨也不会用在无人出租车上动手脚、砸玻璃这种消极的手段,那种程度的幼稚陷阱休想要他乖乖领死。」
这对洁思敏而言是货真价实的夸奖,但令人头痛的是,这些话不管怎么听,也不像是在表达对丈夫的信赖和爱情。
杰斐逊抱着头,开始担心起做丈夫的心态。他们结婚之初,人人都一口咬定他是为了财产,太空生涯漫长,同时也代表了他习于残暴的手段。凯利一死,洁思敏就成为名符其实的总裁,但反之亦然。如果光是当总裁丈夫就能心满意足,那也就罢了,万一他想要更多——想到这里,杰斐逊突然担心起来。
「那么,他呢?他对于周身接连发生怪事怎么想?」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向来不懂他在想什么。」
「结婚前你做过身家调查吧?」
「做过。」
「你有好好向他解释说你是总裁,而他是站在辅助的立场,他也同意了吗?」
「你的话主旨变来变去,真难懂,才刚劝我当个家庭主妇,专心养儿育女,现在又说什么来着?」
「洁思敏,我很满足于自己目前的地位,也不奢求更多,只要能把我和马克斯一起建立起来的东西、我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传给儿子,就绰绰有余了。但是你的丈夫呢?他满足于总裁之夫这个地位吗?」
「怎么可能满足啊!」
和他儿子一样有钻牛角尖倾向的杰斐逊脸色大变,但洁思敏这句话的意思当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表面上的权力和头衔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在这方面,我甚至觉得亏欠他,因为一直到最后,他都不愿意结这么麻烦的婚。」
「那是在真的和你结婚之前吧!」
杰斐逊的话很有分量,当一个人真的置身于金钱、权力随心所欲的状况之中,过去拥有的小小自由就不再有意义了,就如萤烛之光,怎能与日月争辉?但洁思敏委婉地否认了。
「我没有选这么容易就变节的人,我知道绝大多数的男人都热中于权力,但其中也有例外,对他来说,有别的事比权力更重要。如果你怀疑他想干掉我自己当总裁,那就大错特错了。」
杰斐逊当然不会对洁思敏这番话无条件地全盘接受。再怎么说,他从来没见过那个人,没有确认过他的人品,虽然听儿子亚历山大提过,但儿子的说明实在说不上切中要领。因为亚历山大以一脸怪异的神情,只说了「他是个非常优秀的船员」而已。只不过,他明白洁思敏很相信丈夫,这让他放心了一半,但剩下一半的担心,杰斐逊也老实不客气地提出来:
「这么一来,我倒是很好奇他是不是也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短期间内接连发生攸关性命的意外,而且可以从自己的死得到好处的人,怎么想都是自己的妻子。
要是他怀疑你呢?——对于杰斐逊的担忧,洁思敏笑着叹了一口气:
「我也希望他对我至少还有这么一点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