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尽管凯利身高极高,存在感十足,但行动却令人浑然不觉。他轻描淡写地用手刀往洁思敏的脖子击落,当场就是一剂立即见效的镇静剂——而且是强力的。
要害遭击的洁思敏立刻昏过去,失去支撑的身体无力软倒,红发的那一端眼看着就要往地板上倒。
凯利的手臂立刻稳稳接住了她的身躯。
总算从老虎钳般的手中解脱的医务长瘫坐在地上,按着喉咙吁吁喘气,但一看到昏迷的洁思敏和抱着她的凯利,便睁大了眼。
“你……你太乱来了……”
“要是我不出手阻止,你已经被勒死了。”凯利抱起沉重的身躯,让她照原样躺好在诊疗台上,一面说:“既然她本人都这么说了,就以保住胎儿为目标进行吧。不然我和你都要跟自己的鼻子说再见了。”
“是啊……”医务长憔悴地点点头,摸摸喉咙。
凯利正想离开医务室,却想起洁思敏的亲卫队正在外面等着,要是再被她们问东问西还得了。
仔细想想,洁思敏就不用说了,自从离开艾德米若以来,凯利根本没睡,而且一直从事着耗神的工作。尽管凯利本人的体质强壮异常,对体力也有自信,但他毕竟不是戴安娜,是活生生的人,凡是活生生的人,就必定有所谓的极限。
凯利一松懈下来,只觉意识就要离自己而去,就连机械右眼也蒙胧了。他没有到外面走廊,而是探探连接这病房后方的走廊。走廊通到无菌室和手术房,往无菌室里一看,里面放着没有在用的移动病床。凯利暗自庆幸,进了无菌室,就往上面一躺。
这里很安静,只要没有急诊也不会有人来,正好。
才在狭窄的病床上躺着喘了一口气,意识便同时远去,只觉身体深深地往下沉。看样子,身体的疲累早已超出极限。
感觉只睡了一会儿,听到人声睁开眼,感到全身轻快。一看钟,已经过了整整十个小时。好久没有睡这么熟了。
叫醒凯利的声音来自医务长,与神清气爽的凯利相反,他的眼睛底下是两坨黑洼洼的眼圈,但神情是开朗的。
“洁思敏应该快醒了,我想她醒来时,最好有丈夫在身边。”
听他说得事不关己,凯利苦笑。
“好卑鄙啊,你想拿我当防波堤?”
“那当然,出手打她的是你,可不是我。”
“用不着这么得意吧。小孩怎么样了?”
“总算保住了。”
“嘿!”凯利投以佩服的眼光。
医务长却频频摇头。
“真是,连医生的常识在那女王身上也不管用。现在是稳定下来了,但只是现在,接下来必须静养一段时间,所以你可千万不能刺激她,我想你也有不少话要说,但这时候就忍一忍,乖乖让她打吧。事后的治疗全都包在我身上。”
“好狠的蒙古大夫,至少让我洗个脸吧?”
“要洗脸,隔壁手术准备室有消毒水。”
“那就谢啦!”
凯利往病房里一看,洁思敏还在睡。由于置身于四下无人的机舱内,洁思敏疲累的程度应该远超过自己,也许后来医生们补了真正的镇静剂也说不定。
即便如此,看她的脑波就可以知道她快醒了,凯利拉了一张椅子,在洁思敏枕边坐下来。
望着她的睡脸,凯利置身事外般想着,事情变得很可笑。愿赌服输,本来是想还这笔赌债,抱着半好奇的心态管了闲事,却没想到自己的孩子真的要诞生了。
关于这次怀孕,凯利仍然感到不愉快,但已经不再像先前那样生气了,不如说是感到不可思议。
刚才瞥见了洁思敏的意志,以及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要以胎儿为优先那分烫手的热度。那真的是出于义务而已吗?凯利对此感到怀疑。
洁思敏醒来时,分不清是先睁眼还是先起身。
她便是如此突然地弹起来大吼:“孩子呢?”
“没事。很像你,是个坚强的孩子,连医生都惊叹不已。”
听到凯利这么说,洁思敏大大吐了一口气,又朝病床躺下去,但再次弹起来,抓住坐在身旁那名男子的衣领。
“你这家伙!竟然对孕妇动手!”这实在不像差点流产的孕妇所说的话。
“你以为是谁害的?”凯利冷冷地回答。
“你说什么?”
“听着,你好歹也被归类在内,所以我才要告诉你,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打的,更何况是怀了孕的女人,这么恐怖的生物谁敢碰啊。我却被逼得两度出手,都是谁害的?”他话中带刺,视线充满了责难。
他尽可能温柔地——对于那种程度的臂力,这种体贴真是体贴心酸的——拉开洁思敏抓住衣领的手,继续说:“既然你这么想要孩子,就稍微自爱一点。怀了孕还开战斗机,谁都知道这太乱来了,虽然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能耐很有自信。你不顾三七二十一地飞出去,大家为了帮你收拾善后闹得鸡飞狗跳。”
“喂,看这个场面,难不成我非道歉不可?”洁思敏露出困惑的表情,观察对方的神色。
“废话,你知不知道你给我、科恩大将,和船上的人造成多少麻烦?”凯利干脆豁出去把话讲明。
“是我不好。”被将了一军的洁思敏尴尬地抬头看天花板,抓抓红头发。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