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五十六岁的马努耶·席贝斯坦主席是个能干的政治家,也是一位人尽皆知的有德之士。
由于那里没有讲桌,他便将双手张开,环视满场宾客,以丰沛的音量说:“我想在座有些人是初次到场,但也有些人事先就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才我们亲眼看到的,乃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情绪仍未平息的人们激烈顶撞主席:“阁下,对方说五年后,那么这五年来真的没有接触过吗?”
“就是啊!又为什么只对你一个人说话?她连你的名字都记得,在这之前你们真的没有接触过?”
“啊——说到这个,我要求大家发誓。这不是针对主席说的,我认为不管是谁,只要与对方有所接触,都必须向在场的所有人报告。”
言下之意就是不准独占吧。
“但先别说那些了,有什么可以证明那真的是人类以外的智慧生命?”
“那种把戏马戏团也变得出来,和魔术有什么不同!”
“肃静!”
主席拍了好几次手,想平息会场的激动。当人们终于冷静下来时,换七军长官向主席发言了。
“我想,我们可能遇到诈骗集团了,刚才对方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就消失,不过以这种方式赢得信任之后再提出要求,是诈骗的惯用伎俩。”
“花五十年来诈骗?也未免太有耐性了吧。我第一次见到凯亚是二十五年前的事,”
主席指责七军长宫之梭,将视线转向洁思敏。
“库亚夫人。你与尊夫是在场唯一的民间人士。邀请两位参加这场会议,纯粹是因为这个问题与‘门’有关。尤其是库亚夫人,我想事情你应该听令尊提起过,应该理解其中的状况吧?”
“我当然理解,我们不应该采取任何行动。”
无论是面对什么对象、身处什么场所,女王就是女王。
她大胆地笑着说:“从头到尾,对方不希望与人类往来的态度都没有改变。这样不是很好吗?所幸,这个宇宙并没有小到非与他们互争空间不可。座标的事先父也告诉我了,但我没有开发的打算。”
“谢谢你,库亚夫人?”
这时,凯利举起手来,对主席说:“阁下,可以发问吗?”
在场的人似乎都很惊讶,这也难怪,因为他们都以为凯利只不过是洁思敏的附属品。
但主席并未吃惊,他微笑着说:“请说,库亚先生。”
“如果我说,我要向全共和宇宙的媒体公开对方口口声声说不希望我们去的座标,那会有什么结果?”
从主席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他觉得事情愈来愈有趣了,
“你以为以前没有人这么想吗?库亚先生。”
“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样。就我所知,现在大家也都活得好好的。但他们忘记了,他们不记得这场会议,不记得凯亚,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大力主张不该隐瞒幽灵行星的存在、应该向大众公开。甚至连他们忘了这些事情都忘了。”
“看到朋友失智,您很难过吗?”
“不,他们并没有得老人失智症。除了这一点之外,完全正常,记忆也很清楚。只是凯亚不希望他们把事情说出去,所以消除了他们脑中有关自己的记忆。”
“光听您这么说,那些人似乎很难说得上是安全。主席您对刚才那人有何想法?”
“这是一句老话,应该敬鬼神而远之。”
“但你却要求与对方交流?”
会场的人看着凯利大大方方地与联邦主席谈话,全都睁大了眼睛。
主席慎重作答:“他们是我们首次遇见的‘外星人’。不幸的是,我们惧怕他们,他们对我们戚到不耐烦。目前双方是这样的关系,但不见得永生永世都会如此,将来有改善的可能。为此,我们必须尽可能往这个方向努力,所以我认为双方必须从沟通做起。”
凯利嘴角上扬。
“我最讨厌只会说好听话的政治家,但在那些政治家当中,你倒是很有种。”
主席的亲信听到这番无礼的言语,脸色大变地站起来,但主席本人倒是不服输似的露出愉快的笑容。
他看着洁思敏说:“库亚夫人,看来你的夫君是个相当有见地的人,想必令尊也很欣慰。”
洁思敏应该要回答“谢谢夸奖”或是“不敢当”的,但她什么都没说,只以笑容代替回答,也许是因为听到如此理所当然的话,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此直来直往的议论还没有结果,两人便早早离席了。既然想看的东西已经看到,就可以走了,他们对联邦内部争权夺利的场面不感兴趣。
再次坐上礼车,与洁思敏独处之后,凯利感慨万千地摇摇头说:
“那就是人类以外的智慧生命?真扫兴。”
“我也这么觉得,我想像的非人类智慧生命应该更令人毛骨悚然、更神圣、更华丽,可是实在太普通了。既然都自称是宇宙的造物主了,应该要安排点盛大的特殊效果啊!至少出场要震撼一点。”
“她每五年出现一次?”
“好像是想请他们把间隔缩短一点,可是跟他们一讲,那位大姐就说那么常来也没有话好说。”
“那位漂亮的大姐,从五十年前就一直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