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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思敏单手抓住艾佛瑞的脖子,把他带出手术室,交给警卫,又回到手术室的参观位置。
现场指挥似乎已经从震惊中平复,冷静下来继续进行手术,但两个助手脸上的惊愕还没有退去。他们不时会看看那只令人心底发毛的眼睛,又看看那个机器人,不过那个自动机器再也没有擅自行动了。
手术一结束,凯利便被栘到配给他的病房,在那里优闲地待到拆绷带为止。话虽如此,其实也只有短短三天,但这段期间洁思敏一次也没有露面,凯利也没有踏出病房一步。
因为洁思敏说,在他的脸能够见人之前,她没办法把凯利介绍给船上的人员,说他是库亚先生。
待在病房的期间,凯利利用病房里的通信设备看了资讯节目,翻阅了几本重要的杂志。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用来取得库亚财团的相关知识。
拆绷带时,洁思敏在病房出现了。
“手术中那件事真抱歉。”
“那个医生想在我的耳朵里埋什么?”
“VRS,内脏型的检查装置,可以直接将患者的心跳和精神状态等直接传给医疗脑。为了预防病情突然恶化,凡是接受手术的患者都一定要植入,这是他们的常识。才三毫米大的晶片不会对患者造成任何负担,患者甚至没有感觉。当然,治疗之后就会拿掉。就是这么一回事——艾佛瑞虽然是个优秀的分析医师,可惜他的缺点就是不懂得变通。因为规定要这么做,所以什么也没想就打算装上去。”
“外行人做事还真大胆,我还以为他要装炸弹哩。”
“我很想请你相信我的话,我不会让这种人碰你的身体。不过,这次的确是我们的缺失。”
“那我就记上一笔了。”
“好,记吧!”
洁思敏没有多说什么,但其实这三天内,船上发生了一番争执。
首先发难的是资讯管理长。
“问题不在于实际控制自动机器的男子,而是戚应头脑。”
这位资讯管理长年纪虽轻,才二十五、六岁,却是个人工脑专家。凯利称为现场指挥的医务长、维修长,以及船长,也围着洁思敏开了一次会。
那大约是凯利的手术结束后二十小时的事。
“据医务长的说明,那名男子的右眼是义眼,而且恐怕是高性能的感应器,但是,机器人并不是遥控玩具,它们是医疗脑的手足,只接受医疗脑的指示。既然他能操纵机器人,就表示他是控制了医疗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光是这样就令人难以置信了,但是更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一个感应器不可能办到这点。
换句话说,控制医疗脑的是戴安娜。她是透过自己的终端机,也就是凯利的右眼,把一台机器人的控制权交给了凯利。这是资讯管理长的观点。
“医疗脑坚持,无论是在业务内容还是程序方面,都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也不承认有问题,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受到外部操作。医疗脑早就已经设定好了,无论机率有多低,万一遇到可能受外部操作的状况时,都要立刻报告,这是最优先事项当中的第一项,但医疗脑还是坚持没发生过那样的状况。”
资讯管理长的声音从头到尾都很僵硬,他在这二十个小时中发了疯似的追查医疗脑是如何被控制的。
一头玉米须似的头发乱七八糟,不愿意接受视力矫正手术而倔强地戴在鼻子上的眼镜已经快滑下来了。但是,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却是无比真挚,同时也非常焦躁。因为即使耗费了二十个小时,他仍查不出原因。
船长也神色凝重,对维修长说:“你实际和那个感应头脑接触过的感想呢?”
“我的部下没有一个不对戴安娜着迷。当然,他们脑子里都很清楚,这只是个感应头脑,完完全全是个机器。但等你亲眼看到、听到那可爱的脸蛋和声音,你就知道了。虽然那只是通讯画面,但它一下子就会把你的理性抛到九霄云外。这样好像把专业人士说得很没用,但事实就是如此。”顽固的维修长脸上带着憔悴之色,无奈地耸耸肩。
“还有一点要补充的,维修长。那就是维修长的部下全都是男性。”洁思敏低声笑了。
“请别再说了,真是的,早知如此,就应该培养几个女性部属的。”
“那就轮到阿波罗先生出场了。这样一来,维修长的部下还是照样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洁思敏,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在那艘船里,我确认过的自动机器就有三台。你叫我们别进头脑室,但就算进去了,多半也无法接近她。再说,要是我们硬要进去——这一行我干了二十五年,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事,也不想去想,但我还是要说:戴安娜可能会利用那些自动机器攻击我们。”
船长的脸色更加严肃了。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但有一张晒黑的脸,以及强健的体魄。
他把视线栘到洁思敏身上,慎重发言:“看样子,我们不得不判定那个感应头脑的确非常危险。您认为该怎么做?”
“船长,打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她很危险了。对方可是会杀人的机器,怎么可能不危险呢。但是就目前而言,可能遇害的就只有那个男人。因为戴安娜的价值判断基准,只和与太空船航行有关。因此,我们没有必要大惊小怪,不必管她。”
在场的人一致哗然。
资讯管理长甚至脸色大变,向她恳求:“洁思敏,求求你认真想一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她能够控制医疗脑,就能够控制这艘船上所有的人工脑。感应头脑就不用说了,资讯脑也不能幸免,到时候……”
“这艘船就会被戴安娜占领?”
“是的。在发生这样的情况之前,我们应该采取的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