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变成形单影只的孤儿一样。」
对莉昂而言,玲树是天底下最理解自己的人。
然而这样的认知,为何在不知不觉之间悄然瓦解了呢?
「虽然在君色面前表现出一副溺爱我的模样,但那铁定只是演戏罢了。姐姐老早就已经舍弃掉对我的疼爱,并觉得我是个很讨人厌的妹妹吧。」
「所以莉昂才想借这次的节约生活让自己有所成长,好令玲树刮目相看——不对,应该说是赢得玲树的赞赏吗?」
「……嗯。」
全部都串连起来了。
玲树的目的、莉昂的心思、两者之间的磨擦与全貌。
原来是齿轮产生了微妙的偏差。不对,就算说已经偏差到完全分隔两地也绝不为过。看在旁观者的眼中,只会觉得这太扯了。
深刻地理解并体悟到这一点的我,忍不住长叹一声。
「你们这对姐妹喔,实在有够麻烦耶!」
我想我脸上应该是露出了几近轻蔑她的表情吧。
即便见到莉昂一脸茫然的反应,我仍然毫无手下留情的意思。
「简单来说呢,你明明就超级喜欢你姐姐的嘛。所以才想跟玲树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所以才下定决心力求上进。既然如此,拜托你坦率一点表露心声好不好。你姐姐又不讨厌你。」
「姐、姐姐她都对我失望透顶了,就算我事到如今再多说些什么也——」
「唉,那纯属误解啦。」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要是你对她在学校屋顶的发言耿耿于怀,那就真的大错特错了。就连那段发言,也全都是为了你着想的说词。」
「为、为什么是这样?跟我说你的理由。」
「因为这一切都跟魔术师脱不了关系嘛。我虽然不知详情为何,但魔术师承接的尽是危险的工作对吧?」
「呃,嗯……」
「那不就代表她不希望你遭遇任何危险吗?因此她才代替还不成熟的你,试图自行处理掉所有任务。所以她才会那样,故意说出冷落你的话。」
这对姐妹的笨拙程度可说是半斤八两。
即便透过行动表示,也时常会发生无法让对方明确感受到自身心意的状况。
玲树应该在采取行动之前,先透过言语好好表态才对。
表明她身为姐姐的心意。
「这种事——」
而莉昂大概也不是从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吧。
只不过她三两下便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才导致事态恶化到这种地步。
「这种事想也知道不可能明白嘛!我可是饱受折磨耶!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进步,姐姐变成一个离我愈来愈遥远的存在,这份焦躁感!这份自卑感!君色,你真的能够理解吗!?」
「我当然可以理解。」
「骗人!别讲得一副你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你才别在那边自以为自己的烦恼是别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难题。真要我说的话,莉昂的烦恼跟玲树的烦恼都太过单纯了。」
我张开手掌,轻轻地搭在这个大发脾气的小女孩头上。
顺便再做个总结。
「对方不懂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而已嘛。既然如此,自然也只有一种解决方法,就是开诚布公地和对方谈谈。」
这就是结论。
一归纳出答案,莉昂宛如电力用尽似地安静下来。
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但看起来也像是松了口大气的神情。
真是个千面女郎啊。在初次见面时明明就只会摆出一张臭脸,人的印象还真是说变就变呢。
「坦白说,起初那个恣意浪费的你,给我的印象实在糟到极点。」
「……我想也是。」
「可是呢,改掉浪费恶习变得率直之后的你,简直可爱到不行呢。」
「是吗……咦!?」
「别吃惊。总而言之,你也试着用这种率直的态度去面对玲树吧。真要我说的话,这种做法其实很容易就能收到成效喔。」
坦率。
这是唯一一项指派给莉昂的作业。而姐姐那边也应该给予完全相同的课题才对。这对姐妹还真是个个都很麻烦!
「坦率……坦率、吗……」
莉昂像是在进行发表会彩排似地覆诵同一个单字。
最后大概是背得滚瓜烂熟了吧,莉昂发出霸气十足的嗓声说道:
「君色,我想去找姐姐,可以请你陪我一起去吗?」
「这还用你说。」
我原本就不打算把营救真白的任务拱手让给他人处理。
破晓时分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