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觉得疑惑时,雪柯拉微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五年前,您和瑟朵莱慕以及我们修罗厅一同打倒破戒王,并且向我们下达指示,命令我们铲除破戒王威斯耶尔的残党,这命令一直没有失效。」
「这事情我也很清楚,雷姆南兹需要彻底歼灭,不过那和这次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陛下。蓬田织姬和黛安萨丝有着密切相关的这件事可说是无庸置疑,换句话说,我们可以如此认为——蓬田织姬属于破戒王的残党。」
竟然使出了这一招,凯修沛斯内心暗自吃了一惊。
雪柯拉的说法不过是歪理和狡辩,但确实不容易反驳,毕竟她说的是事实。不过关于蓬田织姬和黛安萨丝之间的关系,雪柯拉理应还没掌握到确切证据,凯修沛斯正如此心想时,雪柯拉笑盈盈地这么说道。
「由于我对前几天发生在渚市,对付薇洛妮卡的那一战也很关心,因此也在一旁观看了交战过程……对战中,那个叫做黑姬抚子的傀儡面具因为破裂,稍微露出了底下的脸孔,您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凯修沛斯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这究竟是雪柯拉故弄玄虚,还是她真的看见了面具底下的脸孔?不过,就算让她发现黑姬抚子和黛安萨丝的长相相同,他也有借口可以开脱。两人不过是碰巧长相神似,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另外还有一点让人在意的地方,我比较过蓬田织姬和黑姬抚子的魔力,发现两者的波长有微妙的不同。这事情实在违背常理,黑姬抚子既然是由蓬田织姬的魔力制成的傀儡,波长理应完全一致才是。」
「……没这回事,黑姬抚子如假包换只是个傀儡,两者的波长不可能不同。」
「是,用机器测量时波长一致,不过就我的目测看来确实有所差异,甚至可以看出经过精密伪造的痕迹……当然目测不能当成证据,总之我这双眼睛的确看出了两者之间有不同的地方。」
「是你多心了吧,我就没看出来。」
「这样啊,慈悲帝陛下既然这么说,也许真是我看错了。」
雪柯拉装模作样地耸了耸肩。
目测不能当成证据,加上魔王所说的话具有绝对性的地位,雪柯拉才会老实屈服吧。
目前情势看来仍对凯修沛斯有利,然而雪柯拉正逐渐逼近核心,尤其不晓得她了解到什么程度。刚才提到的那些事情就是她所知的全部,还是她其实了解得更加深入。
疑惑在凯修沛斯心中扎下的根愈来愈深。
「那么为什么连三世寺夏彦也成了攻击目标,他只是蓬田织姬的青梅竹马,和雷姆南兹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又是不同的情形,不过说不定三世寺夏彦这件事更重要。他遭到薇洛妮卡咬伤,至今仍过着与一般人无异的生活,这代表什么意思……慈悲帝陛下您不可能不知道吧?」
雪柯拉脸上的笑容逐渐带有明显的挑衅意味。
就算是修罗厅的代理厅长,充其量也只是魔界政府底下的部门干部,但她竟敢对魔王凯修沛斯表现出如此盛气凌人的态度,可见背后果然有元老院在为她撑腰。
「慈悲帝陛下,我倒想知道一点,为什么您放任三世寺夏彦和蓬田织姬不管?尽管是人称慈悲帝的陛下,这样的态度未免显得过于宽容。罪疑唯重是魔界政府的主流,万魔殿到处都在谣传,认为慈悲帝陛下成立伊德亚尔,是打算在魔界政府之外拥有『独自的战力』,怀疑您不逮捕三世寺夏彦和蓬田织姬,是为了保留自己的战力。」
「我劝你别再说下去了,雪柯拉·米敏科丝,这番发言已经到了大不敬的地步。就算我因为与破戒王的那一战失去力量,但当场在这里消灭你仍不过是小事一件。再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三世寺夏彦和蓬田织姬的嫌疑,不……根本不需要讲什么道理,我就是魔界的法。我命令修罗厅立即中止行动,否则没命的就是你。」
「……既然是陛下的命令,在下自然不敢违命。好吧,作战中止了。」
雪柯拉耸耸肩,气馁地拿起笔,亲笔写下文件,向No.33和No.34下达作战中止命令。既然是代理厅长写成的文件,想必他们也不得不服从。
「命令书交给我,我会拿给伊德亚尔,之后我也会在上面签名。」
「请随意。」
凯修沛斯抢夺似地拿走命令书,这时候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修罗厅No.34法尔图特已经被伊德亚尔打倒,可是这份命令文件上仍可以见到法尔图特的名字。
凯修沛斯没向雪柯拉告知法尔图特丧命的事实,因此可以认为雪柯拉单纯只是不知道这一件事。然而这个少女狡猾至极,没掌握部下死去这事实显得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慈悲帝陛下?」
「这个叫做法尔图特的家伙已经被伊德亚尔打倒了,不需要再对他下达中止命令吧。」
「嗯,这样啊,不过上面有法尔图特的名字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吧,何况说不定他还活着。」
「……还活着?」
确实,凯修沛斯只是从猫耳社长那里听说法尔图特被打倒了,并未亲眼确认。法尔图特先是装死,之后再发动偷袭——虽然狡诈,却是有效的计谋。
不过,雪柯拉在这时候先行曝露法尔图特存活的可能性,等于毁了所有安排。不如在作战中止命令书上只写下琳娜的名字,如此一来法尔图特便能自由行动。
「我了解您的疑惑,不过我既已向陛下宣誓忠诚,自然无所隐瞒。」
雪柯拉居然能如此平心静气地睁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