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
我本来就预计去其他家补习班看看……可是雪之下不需要吧?不一起也没关系吧?没这回事?你不是满喜欢今天去的这家吗?
愈来愈小的声音和纳闷地皱起来的眉毛,应该都如实反映出了我的想法。
雪之下发现后,「啊」了一声摀住嘴巴。她的手逐渐上移,遮住整张脸。接著默默移开视线,小声地说:
「我以为,要报同一家。」
她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脸颊瞬间染上朱红。不过,我完全没打算说她什么。我感觉到我的脸也变得非常烫。
「没有啦,报同一家也是可以……但这种事跟喜好有关,不如说要看风格合不合你胃口,我个人的意见啦。」
我惊慌失措地念了一长串,雪之下点头听著。这似乎让她冷静了一些。
她调整好坐姿,顺便整理裙襬,用手梳理垂在肩上的头发,挺直背脊。
「我不是没考虑到这一点……」
她先说了句开场白,轻轻吸气,接著高速说道:
「要重视环境以维持动力,我认为您的意见十分中肯。因此,我也打算以环境为重。」
「您、您说得对……」
为何对我讲敬语……害我也不小心用敬语回话。
「考虑到环境的话……」
前一刻讲话还条理分明的雪之下,却在这时语塞。
怎么了?我用视线询问,雪之下微微摇头,嘴里咕哝著「那个……」似乎在烦恼该如何表达,边整理浏海边接著说:
「考虑到环境的话,那个,我觉得在同一家补习班上课会比较有动力……」
她露出腼腆的笑容,不停用手梳头发。
目击这抹比平常更平易近人的天真微笑,我忍不住抱住头。
真的假的,这家伙……饶了我吧,我说真的……我在抱头发抖耶……没问题吧?我的理性有呼吸吗?有喔!太好了。看来它还有呼吸。
这样我还有去同一间补习班以外的选项可以选吗?怎么可能。想不到理由拒绝。硬要说的话,有件事令人担忧,就是我完全不觉得有办法专心念书,不过反正我一定会想「不晓得她现在在做什么」,差别不大。不如说考虑到去同一间补习班可以省去担心的心力,反而比较有建设性。好,辩解完毕。
我使力绷紧一不小心就会慢慢笑出来的脸颊,刻意装出正经八百的表情,点了下头。
「嗯,就是,我们很可能在比较过各家补习班后,决定去同一间。不如说大概会那样做,绝对会采用那个方案。」
然而,话才刚说出口,正经八百的面具就一块块剥落。或许是受到刚才那段对话的影响,最后一句话变得莫名正式,雪之下也跟著恭敬地点头,大概是被我传染。
「是、是的……我是这样想的……」
然后,我们都羞得目光游移。
我努力试图维持镇定,吹著早就凉掉的咖啡,雪之下则在书包里摸索,以掩饰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们都没说话,只是不时四目相交,带著参杂淡淡苦笑的羞涩笑容跟对方点头。
这段时间是怎样……超难为情的……我突然好想死。
我看换个话题,强制转换气氛吧!于是,我喝了一大口咖啡,大脑及表情都绷得紧紧的。
「啊,对了。昨天谢谢你们帮忙去买小町的礼物。」
我装出突然想到的样子,雪之下也迅速面向我,轻轻摇头,扬起嘴角。
「不会,我们也想送她些什么。我才要道谢。对不起,昨天把社团交给你顾。」
这次换成我轻轻摇头。
她说把社团交给我顾,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没人来谘询也没人来委托,只是负责看家,顺便和小町跟一色闲聊。
只不过,多了一件令人挂心的事。
或许是我的想法反映在表情上了。雪之下面露疑惑。
「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好吧,硬要说的话是有啦……」
我给予模棱两可的回答,烦恼著该如何说明。
昨天一色提到的那件事,并没有严重到要用问题来形容。只是在跟我们确认罢了。也可以说,仅仅是我从中发现问题的症结。
因此,应该要先排除我的主观意见,只将事实告知她。
「一色说之后要办学校说明会。好像要准备社团介绍的资料?问我们要不要刊上去。」
我简单说明,雪之下竖起手指抵著下巴,思考片刻。
「事关明年以后侍奉社的存续方式呢。既然是正式社团,不刊上去好像也不太好……」
她担心的部分几乎跟我一模一样。
「不想招募新社员的话,要怎么推托都可以就是了。」
下达的结论也几乎跟我一模一样。
这个问题要我们决定的,到头来只有一件事。
明年以后,打算如何经营侍奉社,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