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脸颊而没有任何说服力。
不过,光看能够故作笑容这点,就可以说比圣诞节的时候要更从容了。若是再将紧张缓解一些,那么一定能非常平常地享受这段路途吧。我这么想着便适当地说道。
「既然都已经坐过单轨电车了,这没关系的吧。可以说这边的车更安全吧。」
「听你这话,只会让我觉得坐单轨电车很可怕而已……」
「放好心。千叶都市的单轨铁道是充分论证过安全性之后运行的。是世界第一的单轨铁道。」
「你的语气里也充满顾虑呢……」
雪之下无奈地笑笑,微微耷拉下肩膀。那绷紧伸直的背部卸去力量,僵硬的表情也缓解了些许。
设施已经过了路途的中段。青蛙们一边扬起水沫一边歌唱着,黄鼠狼和小鼬径直地向终点奔去。穿过这里后,等在前方的就是路途的高潮,惊险满分的大坠落了。
「嗯。」
雪之下松开握住的横杠,那手便轻轻地伸向了我这边。虽没有明确的言语,但她那朝上伸出的手心看得出来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只手什么意思。我能理解成好可怕快握住的意思吗。可以吗?能吗?惊讶之余,我来回地看雪之下的手与脸庞。
可是,雪之下仍是什么都不言说。只是直直地,投来不安的目光。
……嘛,就这么理解也行吧。得出结论,我在西装裤上揉擦过手后,轻轻地让手心相叠。
于是,雪之下便哧哧地笑。刚才那不安的表情到哪儿去了呢,将身体稍往前倒去往上看着我的侧脸,似捉弄地说道。
「已经可以不用夸奖指甲了吗?」
「欸……夸奖一下更好吗?」
听过这泄气话,雪之下静静地摇头。
「不。什么都不说就握住更好……」
在说完之前,雪之下便轻轻地将目光转向了前方。仿佛是在努力地不看这边似的。但是,挂在侧脸上的透着光泽的黑发的另一边,那张脸颊上却渲出了微微的红色。不过我脸上的红色恐怕不止这种程度了。
我突然放松起来,相反地在缠绕的手指上多注入些许力气。
「这样啊……我夸奖用的话也快要用完了,所以帮大忙了。」
「就只有一种方式吧。」
叹息着雪之下笑了。
我们,一定会像这样一个一个地将借口消除。
走过如借口般的过程,委婉地出言讽刺,一点一点地引出彼此的言语,并逐渐赋予那思念以轮廓。
为了不说出口便能将心意传达到。在此达成之前,无论几次我们都会说下去的吧。
不久,载具在昏暗的路途上行进而去。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我们徐徐地开始了攀登。看去,行进的前方恍惚地有夜空从空穴处探出了脸来。
「喂,比企谷同学。」
即将攀上峰顶的时候,雪之下小声叫了我。我转向旁边,她坐直身体,如说悄悄话一般轻声道。
「……喜欢。」
仅二字,她如是说。
她流漏出的气息甜甜地咬上我的耳朵,拢合的手指直交缠到我的胸腔之内。这出其不意的词,让我一时说不出话。
雪之下害着羞意,但是,却毫不移动视线。她保持着隐约抬眼观察的目光看向我,一动不动地等候。
载具终于上了峰顶。在坠落之前,一瞬停止,宝石般的夜景在眼底展开。
……啊啊,被算计了。完全被算计了。既然我正被等待着,那就不可能一语不发。我被彻底地将军了。即使她不打出决定性的一步,我也早就已经无处可逃了。
我往握住的手中注入力量,在坠落的瞬间开了口。
轻声说出来的仅有二字,啊不是三字?或是五字还是八字呢。
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数清,没有这心思去算清,声音与语言便混入夜风,落下。
本在久远之前就落下的它,又向着未来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