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声音却冰冷得令人打寒战。
我发出一声干笑打马虎眼,将尝不出味道的法式酱糜还是佩可莉姆拼命往嘴里送。不妙了呢☆note
注:neta『公主连结』佩可莉姆的口头禅,「法式酱糜(テリーヌ)」和佩可莉姆(ぺコリーヌ)发音相近
× × ×
冷头盘、热头盘、使用了时令食材的意大利面、当地捕获的绝品鲜鱼、主菜的烤和牛肉——套餐正有序地进行着。
据说,吃肉的时候最适合喝红酒。
我悄悄瞥向正前方,看见一位男性酒侍静静走来,为雪之下妈妈的杯子倾倒红酒。
咕嘟咕嘟,高透明度的红色液体的液面渐渐涨高,在餐桌上的烛光照耀下,就仿佛失去了轮廓的宝石。
「不好意思,只有我们在喝酒。」
「没有,完全没关系的……」
她晃了晃酒杯,一脸满足地看着留下鲜明轨迹的红酒杯,从打扮上看起来,她的这副身姿就宛如遥远过去的中世纪贵妇。
举例说明的话,就像吸血鬼传说的原型——伊丽莎白•巴托里。note
注:伊丽莎白•巴托里,传闻她为维持自己的年轻美貌,杀害了650名以上的少女并用她们鲜血沐浴
她身旁的雪之下阳乃就像其眷属一般,倾斜着赤红的酒杯。她没有喝个不停,而是花上时间慢慢啜饮,应该是红酒质量不错吧。
「我们家族的人都很能喝酒,不过雪乃有点像爸爸,可能不怎么能喝吧。」
阳乃满足地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雪之下。她应该已经喝了很多了,但从眼神和声音来看,她依旧十分清醒。自夸酒量好果然不是吹牛的。
另一边,据说酒量不太行的雪之下虽没在喝酒,双颊却微微泛红,有些不满地嘟起嘴说:
「我像爸爸吗……」
但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出于厌恶,而是在闹别扭或是在怕羞。具体的感情我还无法完全分辨出来,但姐姐似乎马上就明白了,她用捉弄般的口吻笑着说:
「那当然啰,比如说你们那麻烦的性格。」
「你也差不多吧……」
你们不仅母女很像,姐妹也很像呢……真是有够麻烦的……我下意识小声说出了口,于是阳乃带着一脸坏笑转向我。
「你也差不多吧。」
您说的对。果然四海之内皆兄弟呢。既然大家都是兄弟,像也是正常的。也就是说,麻烦的性格是人生来就有的原罪,即「业」……note
注:「业」,佛教用词
就在我独自到达彻悟的境界时,雪之下妈妈饶有兴趣地颔首说:
「确实,雪乃可能更像爸爸一点呢,比如温柔的一面。」
「是、是吗……」
听到母亲充满爱意地笑着说道,女儿扭扭捏捏的,害羞地垂下视线。
啊哈,这个反应,看来这个人很喜欢爸爸乃啊。严重的姐控加上父控,真是业障深重啊。不如说她甚至也还有些恋母情结。这么看来,雪之下家真是地雷重重啊。
不过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况且我也很喜欢自己的妹妹,没资格说别人。
所谓的情结,说白了就是爱与恨,感情越深就肯定越扭曲。
家人都是这副德行,爸爸乃也真是不容易呢,我暗自同情起尚未谋面的爸爸乃。但是,既然爸爸乃都跟妈妈乃结婚了,他肯定也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我擅自想着这些很没礼貌的事,不知是不是被发现了,妈妈乃冲对我露出微笑。我不由自主挺起后背,她仔细地端详起我。
「比企谷同学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呢?」
「唔……硬要说的话像父亲多一点吧……只有发质这点像母亲。」
令人头疼的是,我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大部分的性状都遗传我那不正经的父亲。因此,我和小町不怎么像……我和小町唯一的牵绊,就是从母亲那遗传下来的发质了……我一边在心里扯淡,一边拨弄起头发。
于是,雪之下端详起我的头顶。
「那小町的呆毛也是遗传母亲大人的吧。」
「嗯,是啊。话说你别这样叫我老妈,总觉得怪怪的。」
因为突然感到很难为情,我摸了摸呆毛将视线岔开。然而雪之下歪着脑袋,用不解的目光追着我摇晃的呆毛不放。
「你指母亲大人?」
「对,好不习惯,怪怪的。」
我知道这是在尊称我的母亲,但我还是有一些难为情。
看到老妈在家里的那副模样,叫她母亲大人感觉特别违和啊,不如说,我甚至从中感觉到了类似「母亲大人(笑)」的高级嘲讽。
……而且,虽然说这种事就连我都觉得恶心,但她用这种微妙的称呼叫我老妈,我脑海里就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想象,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我脸上似乎写满了这种羞耻,于是雪之下察觉到什么,微微张嘴,忽然将头扭到另一边。
「是、是吗……母亲大人,我是觉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