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比滨却露出那种像要掩饰什么的困扰表情,说:
「不过约定就是约定嘛。就算小雪乃忘记,我也还记得呀。所以,跟那个没关系……」
紧接着,她似乎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
「啊!你累的话不用管我!可以回家的!」
或许是我的用词不对,反而害她顾虑到我的感受,小小的失策。
然而,最失策的不是那个。
她害怕的不是打破约定,导致雪之下发现她说了谎。
只是单纯不想因为不遵守约定而让雪之下失望,才会这么拼——这种事,我居然现在才发现。
由比滨边说边将蛋液倒进平底锅,紧盯着它,以免蛋皮焦掉。
看着她连额头冒汗了都没发现,全神贯注的表情,我小声地说:
「……那,我也会奉陪到底。」
本以为她可能会因为太专注的关系而听不见,并没有。由比滨突然转头看过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嗯、嗯。我会加油。」
这表明决心的方式跟小学生一样。由比滨马上回头专心做菜,我也望向平底锅,想设法让她成功。
下一刻。
家政教室的门随着敲门声打开。
说不定是平冢老师来关心我们了。我如此心想,不经意地往门口看过去。
「……呃,你⁉」
听见我的声音,由比滨也慢半拍发现访客的存在,「咦咦咦咦⁉」尖叫出声。
与我们夸张的反应成对比,那位不请自来的访客十分从容。
「……两位这样跟人打招呼的吗?这是哪个国家的问候方式?」
面不改色的那位访客——雪之下雪乃冷冷说道。
由比滨吞吞吐吐地说明。
雪之下只是一语不发地听着。
我则夹在那两个人之间,觉得自己彷佛被排除在外。
说自己厨艺有进步,老实说是骗人的。
实际挑战过做便当后,发现根本做不出来。
所以才会一直偷偷特训。
讲完事情缘由,由比滨低头说了句「对不起」。
「那个,我没有骗你的意思……不过,对不起……」
反而是雪之下不知道该对她的道歉作何反应。
雪之下一语不发,难得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开口想说些什么,思索片刻后又闭上嘴巴,如此反覆。
她的双眼瞄到平底锅里做到一半的煎蛋卷。
整个都变形了,大概是因为做到一半,以半熟的状态放太久。雪之下看了,平静地说:
「……由比滨同学,你知道吗?玉子烧用小火会煎不好。」
「咦?」
「很多人会用小火去煎,避免焦掉,那样反而容易失败,所以基本上都是用大火迅速煎熟。练熟后其实不会太难。」
「啊,嗯、嗯。知道了……」
雪之下老师突如其来的烹饪课,令由比滨瞪大眼睛,不断点头。
「……咦?是说,小雪乃,你要教我吗?」
由比滨彷佛在问「你没生气吗」,雪之下大概是想掩饰害羞,别过头回答:
「……嗯。不如说,下次记得找我商量。我会用远比这男人优秀的教法指导你。」
不,烤饼乾的时候你最后也没帮上忙啊……现在吐槽这个,未免太不知好歹。
因为这是雪之下对由比滨的「对不起」所说的「没关系」。
她们都没有明白说出口,不过,这样的情绪应该透过短短几句对话传达给对方了。
即使这只是被排除在外的我的推测。
「食材可以借我用吗?我先示范一次给你看。」
「嗯、嗯。知道了!」
看见两人随着这句话做起煎蛋卷,我默默离开家政教室。
不是因为我不想再吃失败作品。啊,不对,当然这也占了一小部分原因。
可是,继续留在那里太不识相。
因为之后是……不对,或者说,打从一开始。
这就是由比滨和雪之下。
属于她们两个的故事——
隔天。
午休时间,我没有在固定的午餐地点吃饭,而是走向侍奉社社办。
『方便的话,自闭男今天也来跟我们一起吃午餐吧。』
午餐前的下课时间,由比滨跑来邀请我。似乎是想展现昨天跟雪之下练习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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