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的母亲将扇子抵在下巴处,以冷澈如冰的声音说道:
「……雪乃,挑战新的事物时,必定会遭遇反抗。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服气,更遑论这场没有可靠后盾的活动……结束后,八成会有人向校方——甚至向我们这边投诉。」
「我想也是。」
「我已经忠告过,所以我不打算站在你那边……不管用什么样的奇策。」
冰冷的眼神直盯着我。大概是在牵制拿以前发生的事暗示她的我。
不过,她的眼神被突然伸出的手挡住。雪之下踏出半步,露出与那名女性相似的冰冷微笑。
「不必担心。负起责任就是负责人的工作。我一开始就考虑到了。」
「是吗?那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雪之下的母亲笑出声来,露出好胜、愉悦的笑容。
从旁看来,两人激烈的唇枪舌战又有点像嬉闹,如同野兽在教育小孩。当孩子准备离巢时,攻击恐怕会变得更加激烈。
我想起阳乃之前说的话。
敌人的存在最能让人成长。
虽然我之前就隐约发现了,如今终于确信。
对这对母女,或这对姐妹而言,对立是交流管道,敌对是教育手段。这家人是罗刹家族吗?你们一族都很难搞对不对?
最好别跟她们扯上关系!我悄悄后退半步。可是,雪之下的母亲似乎察觉到我的举动,对我微笑。
「比企谷同学,要给你添麻烦了,请你多多关照啰。」
「咦,啊,呃,好的。这是我的职责……」
她露出连我都会受影响的开心笑容,我实在无法回答「办不到」,只能用意义不明的苦笑回应。
尽管如此,她似乎还是满足于我这样的回答,在扇子后面扬起嘴角,踏着优雅而轻快的步伐离去。
雪之下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息。
「终于走了……继续讨论吧。」
「还没结束吗……」
我已经相当疲惫,雪之下也头痛似地按住太阳穴。
「嗯。虽然很不想承认,她们指出了我疏忽的地方。」
「啊?」
是谁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为什么用什么方式指出什么?在我打算把5W1H都问一遍之前,雪之下先一步开口。
「我没考虑到酒的问题。会场本身的确没有提供,但不代表没人会带酒进来。你巡视时顺便留意一下。」
「工作又变多了……哎,了解。其他还有什么?」
雪之下抵着下巴思考。
「我想想……」
她沉思片刻,目光左右游移,似乎在想该说些什么,不久后喃喃说道:
「目前先这样就行……我认为。」
「了解。那差不多该开始了。」
「嗯。」
雪之下抬起脸。我们对彼此轻轻点头,一起走向后台。
最后的派对拉开帷幕。
× × ×
舞会开始后,我不记得自己有好好休息过。
要处理的工作太多,时间转瞬而逝。
每个角落都显得色彩缤纷,七彩礼服四处移动的模样,宛如春天里随风飞舞的花瓣。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离别的场景。
会场各处播放着舞曲,许多熟面孔在其中忙碌地来回穿梭。他们一看到我,开口就是抱怨和怒骂。
这些全是拜「会场统筹负责人」这个烂头衔所赐。尽管听起来很了不起,其实只是负责处理投诉。各区之间联系时,衍生出来的问题都要由我解决。
此时此刻,我也在为了称不上严重的问题东奔西走。忽然间,有人从背后叫住我。
「自闭男。」
会这样叫我的,只有一个人。
我停下脚步回头,由比滨站在那里。
「喔,辛苦了。状况如何?」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差不多稳定下来了。不过伊吕波瘫在休息室。你呢?」
「快要累死。一色那边我之后再去看看。对了,餐点不太够,休息室有没有零食或其他食物?」
「有一些轻食。要拿出来吗?」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材木座他们冲去采购,在他们回来前,要拼尽全力凑足数量。」
由比滨听了,忽然笑出来。
「这样呀。呵呵。」
「有什么好笑的?」
她暂时敛起笑意。
「嗯……总觉得很像我们的作风。」
不过,她还是控制不住,再度露出温暖的微笑。这让我有一点良心不安地撩起头发,露出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