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道:
「我们在那边反对,跟对方起争执,也会造成麻烦吧?」
根据之前的经验,雪之下的母亲倾向不与支持者起争执或惹麻烦。叶山隼人也说过,对议员而言,校方人员可是大票仓,他们理应不想跟其他学校发生不必要的纠纷。只要稍微暗示利害关系人不限于我们学校,她就不会因为单方面的关系,擅自推翻这个企划才是。
雪之下的母亲将扇子抵在嘴边,沉思了一会儿。这段期间,她依然盯着我,没有丝毫松懈。不久后,她合上扇子,敲敲肩膀,疲惫地开口。
「那样实在行不通……假设,就算对方已经同意这个企划,我们这边的问题也还是没解决。再说,难道你们忘了舞会被反对的理由?」
她的语气仿佛告诉我,已经看穿我的谎言。不仅如此,她还指出最根本的问题,防止我转移焦点。果然不能跟这个人交涉或辩论。
「太天真了。」
她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句,我只能苦笑。雪之下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
「她怎么可能这样就接受?」
「……我想也是。」
我也用细若蚊鸣的声音回答。老实说,我也不觉得这种程度有办法说服她。
我很清楚对手比我厉害。既然如此,把这一点也考虑进去即可。
「关于部分家长的担忧,我认为这次能得到他们的理解。」
我将蜷曲的背挺直,信心十足地说道。肌肤感觉到自己正受到(注)目。我用浅笑承受众人的视线,扬起嘴角。
「如果明白已经尝试过,但还是办不到,学生也只能放弃吧。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说要办舞会。这不正是那些家长想要的结果?若您愿意交给我来办,我保证会失败给您看。」
我堂堂发下豪语,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哪有人以失败为前提……」
「比企谷……」
雪之下头痛似地按着太阳穴,平冢老师深深叹息,阳乃拼命忍着不笑出来。
「本以为你是更聪明的孩子……」
雪之下的母亲无奈地叹了一小口气,眼神诉说着对我的失望。
「这样根本称不上交涉。你没提出足以说服人承担风险的报酬。」
「您说得对。因为我并不是在跟家长会交涉,只是在说明我要举办这个活动。」
我带着淡淡苦笑,语气诚恳。雪之下的母亲皱起眉头。
「……是吗?无论如何,都打算执行企划呢。」
那锐利的视线,以及寒冷如冰的声音,使我的背脊发凉。就算这样,我仍然点头回应。我只能靠这个态度传达。这并非交涉,仅仅是说明事情经过,展现决心,说大话骗人罢了。双方都明白,这段对话没有意义。
跟这个人交涉并无意义。
我已经没有手牌可以打。
对她有效的王牌已经用掉。因此,我没办法在跟这个人交涉时占上风。
不过,没有手牌的话,自己创造即可。我就是在出老千。
前几天的对话,应该让我在雪之下的母亲心中,留下诈欺师的印象。她可能把我看做交涉、辩论游戏的对手,不会让她无聊的存在。尽管只是我个人的希望,我要在这个可能性上赌一把。
假如对雪之下的母亲而言,我成了无法置之不理的存在,她肯定会思考,为何我不惜演这么假的戏,也要办这场不太可能成功的联合舞会。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将扇子抵在嘴边,揉着太阳穴附近,沉吟着思考。尽管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颇可爱的。
从言行举止等各种细节上,都能感觉出她们是母女。在我感叹之时,一旁的人用手肘戳我。
我斜眼看过去,雪之下轻咬下唇,眉头深锁。
「……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东西?」
我故作无知,雪之下狠狠地瞪过来。我将视线从气势汹汹的她身上移开,雪之下母亲美丽小巧的脸蛋上挂着微笑。那天真烂漫的笑容,宛如玩拼图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吧?」
「怎么可能。只是人为失误。」
我耸肩回答,阳乃笑了一下。
「是刻意的失误吧。」
在场的人默默同意她冷漠的吐槽。事已至此,再装傻下去只会有反效果。之前的对话,仅仅是为了把对手拉上谈判桌。也就是说,胜负现在才开始。
「不管事情经过如何,对我们学校来说,举办联合舞会也是有意义的。因为上一场舞会,好像有人并不服气……对吧?」
我扬起一边的嘴角,对阳乃露出嘲讽的笑。
听见我的问题,阳乃眨眨眼睛,嘴角立刻勾起微笑。但她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暂且不提理由,对本校的舞会明确表达不满的,只有雪之下阳乃。所以让状况产生转机的突破口,除了阳乃便别无他选。
之前都是我被你耍得团团转。都到最后了,该换你配合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