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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赞叹,海老名得意地挺胸。
「然后呢~」
也许是心情好,她哼著歌,小跑步到由比滨她们旁边。接著「哇──」地袭向两人,扒掉她们的外套和运动裤。
「喔呵呵呵呵,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关系呢~」
「笨蛋笨蛋笨蛋海老名你真的是喔!」
海老名逼近试图抵抗的三浦,脱下她的鞋子,还想连袜子都脱掉。她是夺衣婆【注42:日本民间信仰中,守在三途川旁边的老婆婆,会将亡者的衣服脱掉】吗?有如罗生门【注43:日本电影。剧情中有强盗非礼女性的片段】的景象,在我面前展开。
「我自己脱!我自己脱啦!」
由比滨急忙远离她,快速脱下鞋子跟袜子。三浦抵抗不成,被海老名推倒,脱掉袜子。
于是,在下有幸拜见三浦的美腿。好像还不小心看到一点裙底风光,我瞬间别过头,立刻按下快门。不对,误会啊,我只是反射性一动,手指碰巧不小心喀嚓喀嚓下去而已。
「好冷!」
「好冷,好冷,咦,沙子好冰!」
由比滨在原地踩来踩去,三浦抖个不停,因为新鲜的体验而陷入混乱。
「呵呵呵,穿制服去海边果然就是要光脚。」
海老名满足地笑著,跑回我这边。我点头表示「我懂……」她对我伸出手,看来是要帮我拍。感激不尽。这种事还是交给有品味的人!
我乖乖交出相机,海老名碎碎念著要用闪光灯补光和景深什么的,叽哩咕噜讲了一大串,举起相机。
「好──要拍啰。」
她提醒一声,两人便在海边就定位。可能是因为太冷吧,她们自然而然靠在一起,由比滨突然握住三浦的手,好像在小声跟她说什么,因为距离及风声的关系,我听不清楚。
只不过,她们对对方露出神秘微笑的画面实在太美,令我胸口一紧。
白天结束,夜晚降临前的短短一瞬。我们身在其中的,或许就是这样的时间。
我看得出神,海老名轻声叹息,放下相机。
「剩下随便拍就好,你们自由玩吧──」
她大声通知两人,将相机还给我。看来之后要由我掌镜。人家都要我继续拍了,我也只能听话,喀嚓喀嚓地拍下两人嬉戏的画面。
「结衣,会湿掉!会湿掉!完了完了完了!」
「等我等我!」
三浦和由比滨跑到岸边,波浪一打上沙滩就尖叫著逃走。
「嗯──好照片……」
不知何时,海老名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在我旁边跟著照起来。
「你也是来当模特儿的耶。」
海老名的视线没有从手机上移开,回答:
「咦──这种事由那两位美女就够了吧,拍我会腐掉的。」
「喔,是喔……」
「我倒觉得拿你跟隼人同学当模特儿也行喔。呵呵呵……然后再跟他……」
她发出腐烂……不对,是不祥的笑声瞄向我,笑到口水都快流出来。
「这是性骚扰吧?」
我远离她整整三大步。海老名挺起胸膛,得意地说:
「放心,我不怎么性感。没有性吸引力的人对别人性骚扰究竟算什么?我不明白。」
「呃,这个问题好难回答……也算性骚扰吧?」
我从来没有把海老名当那种对象看待,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如说我现在反而开始在意她了!
先别说这个了。对于女生「唉唷,我又不可爱~」这种发言,怎样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我至今仍不明白。大部分的情况下,应该要大喊「哪会」才对。但是面对海老名姬菜,我认为答案不是这个。
在我不知所措时,海老名望向海平面,小心地压住裙襬,蹲下来,手撑在膝盖上托著腮,喃喃说道:
「……那种东西,很麻烦的。」
「哪种东西?」
「恋啦爱啦性啦之类的。」
「喔,嗯……我不太想讲这些耶。好害羞。」
我下意识地别过头。她用认真的语气讲得那么直接,害我既害羞又尴尬。何况这种话题对我来说有点现实感,并非单纯的观念论,不是我会想聊的内容。
然而,听见我的回应,海老名晃著肩膀轻笑道:
「我们对彼此完全没兴趣,不是不能聊吧?」
「……确实如此。」
既然她这么说,我也没意见。
某种意义上,我信任海老名与人保持距离的方式。没有远到像外人,也没有近到能称为友人。那种坚守熟人、邻人立场的态度,使我觉得跟她相处起来很轻松。
海老名跟我保持著绝对不会拉近的距离感,自顾自地接著说:
「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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