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感觉有一半是认真的,好恐怖……
「你那边呢?」
表情柔和下来的雪之下问我,我隔著围巾回答:
「还算顺利,顺利到不用加班。之后还有一件工作要在外面处理,不知何时结束,搞定完就直接回家。剩下在家里做。」
「只有在出勤时间的管理上很顺利呢……」
她头痛似地按住太阳穴,叹出一口无奈的气,然后低下视线,盯著脚边。
「明明不必那么勉强。」
我微微点头,回应这句小声到感觉会与白色气息一同消失的呢喃,沉默片刻,在这段时间思考该说什么。
「……我一直都在勉强。对我来说,这样才正常。」
「是吗……」
雪之下彷佛在咀嚼这句话般,点一下头,没再说话。
取而代之的是,她把手伸进外套,掏出一个东西给我。
「不介意的话……」
那是她刚才买的MAX咖啡。我伸手接过,上面还残留著温度。或许是因为她没有打开,一直放在内袋。
「喔,谢谢。咦,怎么了?」
「你不是还有工作?我只是出来休息。回去再喝点什么就好。」
雪之下说完,便准备起身。
我轻轻用手势制止她,换成我站起来。
「等我一下……啊,你要喝什么?」
我从口袋里取出零钱,弄得铿鎯铿鎯响。雪之下摇头婉拒。
「不必了。当成慰劳品收下吧。」
「不,我没道理白拿你东西。如果是探班用的慰劳品,我也要回礼才符合礼节。一样的可以吗?反正我本来就打算买MAX咖啡。」
我讲了一长串,雪之下有点不高兴,板起脸盯著我。然而,大概是感受到我坚定的意志,她吐出一口气表示死心,脸上绽放笑容。
「专门讲一些歪理……」
她无奈地笑道,坐回椅子上,微微歪头,抬头看著我。
「……那就一样的。」
我用一句「知道了」回答她的微笑,小跑步买完饮料,很快就回来了。我有点喘气,递出还热呼呼的MAX咖啡。
「小心烫。」
雪之下稍微拉长毛衣袖子,小心翼翼地接过。
「谢谢……」
她轻声跟我道谢,我摇头回应,也坐回长椅上,打开她给我的MAX咖啡。微微冒出的热气,在橘色光芒的照耀下,从顶端开始融进风中。喝下一口,甜味在口中扩散,全身都温暖起来。
我小口小口喝著,雪之下则捧著罐子暖手。
彼此都没有说话,任时间流逝。有时正想跟对方搭话,或是对方想跟自己搭话,传出口中的却只有叹息,并未形成言语。
这种连细微的呼吸都听得见,连在暗处的小动作都看得见的距离感,令人怀念。
结果,我们之间始终没有对话,沉浸在默默的时间里。这时,突然参杂进其他声音。是从我的口袋传来的。我将手伸向大腿感觉到的震动,有人打电话给我。
「抱歉,接个电话。」
我跟雪之下知会一声,她轻轻摇头,叫我不必介意。我点头拿出手机,萤幕上的来电者是由比滨。在我准备按下通话键的瞬间,手机停止震动。
怎么回事?正当我纳闷时,听见鞋跟摩擦地面的声音。雪之下比我更快转头面向那里。
「由比滨同学,晚安。」
「嗯……嗨啰,小雪乃。」
由比滨也压低音量,回应雪之下平静的问候,在胸前轻轻挥手,慢步走向长椅。被街灯照亮的由比滨,已经穿上外套、毛巾,背著背包,准备好回家。
「……怎么了?叶山回你了吗?」
「嗯,他说如果你不介意边吃边谈,可以抽出时间……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
由比滨挥动手机回答我。既然已经跟对方说好,我也没必要继续等。要边吃边谈的话,八成会约在车站一带会合。
我喝光剩下的咖啡,站起来。
「工作?」
「嗯。」
雪之下抬头问我,我表示肯定。她跟著确认时间,把MAX咖啡收进口袋,从椅子上起身。
「我也回去工作了。」
「等等。」
由比滨在雪之下与她擦身而过时,抓住她的手。或许是出于讶异,雪之下僵在原地,对由比滨投以困惑的视线。
被雪之下默默盯著看,由比滨有点害羞,用另一只手拨弄头上的丸子。
「总,总觉得,我们很久没见。好奇怪喔,明明只有几天而已。」
「是啊……我一直在工作,没有空闲时间。」
由比滨腼腆一笑,雪之下也回以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