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幡,我要先问清楚喔。否则会和之前一样,莫名其妙就结束了,我有点不喜欢。」
他讲到最后虽然笑了一下,语气却十分坚定。我完全没想过户冢会有这种感受,哑口无言。不过,我立刻意识到了。我确实总是不跟其他人说,不对,是打从一开始就放弃解释清楚,擅自画下句点。在他眼中,这副德行想必很不诚实。
户冢深呼吸了两、三次,放松心情,下定决心开口:
「八幡,你想怎么做?」
我没能理解他的意思,用视线回问。户冢有点困扰地搔著脸颊补充:
「因为你刚才的感觉,并不像想举办舞会,我有点在意……而且,不跟雪之下同学说也有点奇怪。所以我在想,你真正想做的是不是其他事。」
「呃,那是……」
我临时想出一个答案,正准备开口时,却被户冢认真的眼神打断。
「对不起,大家都在,你可能不方便说。可是,我们也想好好理解八幡。」
我不禁语塞。
坐在对面的大家在看我。有人直盯著我,有人侧身朝我瞥过来,有人像受不了这个气氛般不知所措。
我思考著该说什么,目光游移,由比滨担心地凝视我。
「自闭男……」
她的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住我的袖口。感觉到这股温度,我闭上眼睛。
嗯,我明白。这次一定要说清楚。
之前我也拜托过他们。尽管成员不尽相同,状况是一样的。当时我隐瞒了一切,只是借别人的理由用,依赖他们的温柔。
然而,现在不同。就算我再窝囊再没用,至少要说出不带谎言的话语。
讲不通,也不合理,这番话中未必存在真实。但至少,不是借来或随口说出的,是我自己的话语。
「说实话,舞会本身怎样都无所谓……雪之下,想用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所以不希望我帮忙。」
我慢慢睁开眼。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想让那边的舞会,顺利举办。」
我好不容易说完,与笑容满面的户冢对上目光。户冢用力点头。这时我才终于摆脱勒紧胸口的东西,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想拟定的企划,是所谓的弃子,只是为了让真正的目标通过。所以,注定会做白工,如果这样你们还不介意,麻烦帮我一把。」
我低下头,等待其他人回应。握住袖口的手捏得更用力了。
沉默很快就被打破。不过,在细微的叹息声后,迟迟无人开口。
过没多久,深深的叹息传入耳中。我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川崎一脸愧疚。
「抱歉。我得帮雪之下,不能又跑去帮你。做人要讲道理。」
她明明一直撑著头,现在却把手放到腿上,挺直背脊。乾脆的态度令人著迷。
「……嗯,我明白了。你去帮雪之下他们反而更好,毕竟那边的企划才是重点。麻烦你了。」
话才刚说出口,川崎就别过头,快速扔出一句: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我会为你加油。」
她在最后支支吾吾地补充。面带微笑看著她的户冢,接在川崎后面说:
「我也有社团活动要顾,没办法全程帮忙……不过,需要人手可以跟我说。网球社的人都会帮忙的。因为我是社长嘛。」
户冢拍拍胸口,我自然而然露出笑容。
「谢谢,靠你了。」
虽然实质上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增加,紧急情况时有个保险,真的很让人心安。重点是,有可以依赖,不用顾虑那么多的人是最大的帮助。
我偷偷松了口气,这时,袖口被轻拍了下。无须言语,我也知道这个动作是在对我说「太好了」。我害羞得不好意思看她的脸,只有轻轻点头回应。
并没有多了不起的进展。但这样就稍微前进一些了……我抬起头,始终没有说话的材木座发出不晓得是呻吟还是沉吟的声音。
「呣……」
本以为他在沉思,材木座却突然站起。川崎跟户冢识相地起身为他让路。材木座低头致谢,挥著手刀从他们面前经过。终于走出来后,背对我再度摆出装模作样的姿势。
「……这时间应该在西千叶LUCKY附近。不对,是沼ACE吧。」【注19:皆为游乐中心。】
他一边碎碎念一边按手机。我和由比滨疑惑地面面相觑。她用视线问「他在干么?」我只能默默摇头回答「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讲的是游乐中心的名称。但总不能放著他不管,结果我还是开口呼唤他。
「那个,材木座同学?喂喂?」
听见我的呼唤,材木座手插在口袋,侧身转过来,露出得意的笑。
「……嗯,只能放手一搏了。」
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姿势莫名做作,今天却显得有模有样,使我瞪大眼睛。喂喂喂真的假的帅爆了。
「需要人手是吧?明天空出时间,我再联络你。」
他留下这句话,快步离去。我因为莫名的感动而愣在那边,急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