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4 再一次,比企谷八幡主动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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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比滨歪过头。

  「校方也不是想让舞会停办,否则不会用自律这个词。而且,学校一直以来都尊重学生的自主性,还把这点当成校风。」

  「说得,也是……以前也办过各种活动……」

  由比滨的语气有点存疑,但她还是认真地说。

  以校风为根据确实不太可靠,但由比滨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做了不少事,例如圣诞节活动等等。学校没喊停的话,显然打算让学生在一定程度内放手去做。加上平冢老师说过,校方当初并不觉得舞会有多大的问题。

  「照理说,学校也要顾面子。把舞会整个搞砸的话,传出去不好听。所以校方很可能选择温和的手段,站在我们这边。这就要期待平冢老师的表现了。」

  「对呀!」

  听我这么说,由比滨点了下头,看起来稍微放心了点。

  事实上,平冢老师甚至为我们赢得「自律」这个承诺。既然如此,只要营造出二选一的局面,在校方做决定和与家长交涉时,应该能得到一定的发言与决策权。拜其所赐,关于校方的应对方式,我们可以持乐观态度。

  问题在于交涉对象──家长。想到这点就觉得忧郁,我下意识地咬起吸管。

  「还有家长方……不如说,家长里声音特别大的那些人……如果我们表现出愿意退让的意思,把选择权交给他们,营造出他们自己做出决定的局面,他们就会满意地收手……」

  很多时候,意见多怨言多又爱辩又大声的人,比起内容,纯粹以辩赢对手为乐的情况也不少。所以,只要让对方觉得「是我决定的,是我改变的,是我让他们道歉的」,把不满发泄出来,他们就很有可能得到满足。

  但说实话,我没有确切证据。

  这次换我歪过头。

  「……我是这么想的,不晓得实际情况会怎样。」

  我叹著气,雪之下的母亲浮现脑海。

  来学校抗议的并非对舞会存疑的部分家长,而是雪之下的母亲。这点让我看见一丝希望。她只是帮忙带话的,她的发言应该可以视为基于家长会理事之一,或当地有权人士之妻的身分而说的官腔。至少她当初的说法给我这种印象。

  不过,该说不愧是雪之下的母亲吗,在那场简直是辩论的对谈中,我彻底被她牵著鼻子走。大概是她也认真起来了。

  那个人搞不好很喜欢辩论。一色反驳时,她也接招得很高兴。不对,与其说喜欢辩论,更像是喜欢驳倒、制伏对手吧。

  若是如此,我不太能确定她会不会乖乖收手。

  看来还需要再拟定一个对策对付母之下……讨厌,真不想跟那个人扯上关系。小母乃太可怕了啦,我说真的……

  无论如何,目前我想不到更多了。

  「哎,只能透露出我们硬要举办舞会的可能性,巧妙地逼对方选择更好控制的那一边。」

  我吐掉被咬得又扁又皱的吸管,得出结论。由比滨「喔喔~」地露出佩服的表情。

  「听起来好厉害……自闭男,你去做那种工作啦!处理客诉之类的!超适合你!」

  「死都不要……才不适合,我也不会去工作。」

  她带著闪闪发光的眼神夸我,我却一点都不开心,忍不住发自内心露出厌恶的表情。可是,由比滨依然面带笑容,笑咪咪的模样看似有点高兴。

  不不不,真的不适合喔?再说这种处理客诉的方式,以一家公司员工的身分去做,肯定会把事情闹更大。这次不过是因为身在学校这个特殊环境,再加上我是学生,才勉强可能管用。

  处理客诉的正确方法,根本问都不用问。

  没错,全扔给上面的人!或是转给客服中心,让专业的来。

  「我们根本还没开工呢。真正麻烦的在后头。」

  「意思是……」

  我叹了一大口气说道,由比滨双臂环胸,身体倾向前方。我把下巴靠在交握的双手上,摆出源堂姿势【注16:《新世纪福音战士》中碇源堂的招牌姿势】,正经八百地说:

  「弃子企划必须认真拟定。而且要非常认真,具有可行性。否则连被列入选项的机会都没有。」

  「原,原来如此……」

  由比滨微微退后。我像要追上去般探出身子。

  「这样的话,时间跟人力都完全不够。顺便说一下,我们连最根本的预算都没有。」

  「反而想问我们有什么呢……」

  她退得更后面,苦笑著说。我露出轻浮的浅笑。

  「接下来要为各位介绍的商品在这边。闲到不行,不用付钱也愿意工作的存在……本校的学生。现在可以实质免费用到爽喔。」

  「太黑心了!」

  由比滨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呜哇──」地抱住头。

  以现在的情况,不让我们学校的专业人才工作到过劳,就扭转不了局势。此乃总武高中的工作制度改革,高度专业制【注17:日本于二〇一八年五月底通过的法案。需要高度专业知识且年收入高于一〇七五万日圆的职业,工作时间、休息时间等规定不适用于劳基法,也可以不必支付加班费】……

  由比滨垂下肩膀,从浏海的缝隙间抬起视线瞄我。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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