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是吗?」
眯起来的眼睛透出温柔的光。她满意地点头,我有点意外,目瞪口呆。刚才散发出的压力瞬间转为柔和的气息,害我有点松懈下来,不小心讲出不用讲的话。
「『是吗』……咦,就这样?」
「这样就够了。我相信你。」
平冢老师不看我一眼,立刻回答,彷佛在讲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谢谢喔。」
她说得那么直接,导致我不知道要如何害羞。我假装点头,别开脸,咕哝著道谢,感觉到脸颊一口气变热。
大概是我红通通的脸被看见了,平冢老师轻笑出声。
「比企谷,你听好。仅仅是帮忙舞会的话,并不能帮助她。重要的是手段。你明白的吧?」
我点头回应。
的确,单纯说要帮忙筹办舞会,她八成不会答应。既然如此,确实需要考虑手段。而且,舞会成功也不代表雪之下的自立性、独立性能得到保证。
与其给他鱼吃,不如教他钓鱼──这句话我听过无数次。就结果而言,只要雪之下得到自救的办法即可。可是,我目前想不到满足条件的手段。如果只是要举办舞会,也不是办不到,但我并不觉得那是最佳解答。
我忍不住搔起头。
「难度挺高的……」
「哎……是不简单啦。尤其是你们的情况。」
平冢老师吐出烟雾,露出淡淡的苦笑。
「是啊。我觉得那是对方也在寻求帮助时,才会成立的关系……这次我们的意见彻底相冲。」
我边说边用手指比出一个叉。
平冢老师略显无奈地耸肩。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啊。你们之前都在做什么?」
「都在做什么呢……」
完全没印象……有种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的感觉。
我面露疑惑,平冢老师双手握拳,举到我面前。然后咻咻咻挥起空拳。讨厌好可怕我要被揍了之后她会对我超级温柔让我为这个反差心动营造出完美的家暴关系对不对……我吓得要命,平冢老师露出好强的笑容。
「自古以来,彼此的正义产生摩擦时就要一决雌雄。」
曾经听过的这句话,令我忍不住说道:
「喔、喔喔……好怀念……」
「对吧?」
平冢老师淘气地笑了。
然而,她的微笑也只有一瞬间。
嘴角明明还维持在上扬状态,眼中却闪著忧伤的光,视线在空中游移。
「真的,好怀念……」
她补上的这句话没有对著我说,大概是无意识脱口而出。肯定是对她的内心说的。
我晃了两、三下脑袋,微微收起下巴。这个动作看起来像赞同,内心的想法却并非如此。所以我没有出声回应。
平冢老师像要填补这短暂的沉默般,接著说:
「你们已经有过好几次意见上的冲突吧。不过,你们都跨过那道墙了,大可更相信一点自己累积至今的成果。」
「说得,也是……」
平冢老师温柔地微笑,我认真倾听这番话。
她不希望别人帮她。可是,很难完全不去干涉。所以,必须摸索其他方法。我以之前的经验为基础试著思考,开始隐约有了头绪。
我默默点头。平冢老师看了,浮现满意的微笑。
「定好方针后就简单了。雪之下应该还在学生会办公室。去吧。」
「好的。啊,最后再问个问题。」
我正准备起身时,又想到一件在意的事,坐回沙发上。
「嗯?」
平冢老师歪过头。这个可爱的举动明显与年龄不符。我的表情则正好相反,一脸心怀不轨,嘴角下意识扬起。
「关于舞会,只是要我们自律吧?」
「……你刚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平冢老师碎碎念道。言下之意,雪之下她们果然没有放弃舞会。跟我一样──不对,比我更快想到那个结论。
她刻意闭上眼睛,放弃挣扎似地叹一口气,然后将吸到一半的香菸塞回口中,看著其他方向吞云吐雾。
我明白这是默认,在感激的同时也有点担心。
「这样没问题吗?假如我们搞砸,您不会受到连累吗……会不会害您在学校待不下去?」
万一发生什么问题,身为顾问的平冢老师也会被追究责任。虽然不晓得会不会受到实质惩罚,但八成会被训诫一顿。以社会制裁为名执行精神上的私刑,在任何团体内都会发生。
平冢老师叼著菸甩甩手,俏皮地眨了下眼。
「到时我已经不在了,离开后的事我才不管。」
「喔喔,这句台词好有现代年轻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