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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被问到意料外的问题,再加上不小心看得恍神,导致我发出错愕的声音。户冢似乎觉得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比手画脚地补充说明。
「侍奉社也算是社团嘛。没有新生加入的话,你们要怎么办?」
虽然对侍奉社是否为社团这点存疑,我还是思考起户冢的话。
「不晓得耶……我这个打杂的不会知道。再说,我连这个社团是怎么创立的都不知道……当初是被绑架监禁然后威胁入社的。」
「啊哈哈,这样啊……」
「所以,可能不会有新人加入吧。」
原本面露苦笑的户冢听到这里,默默地垂下目光。
「是吗……有点可惜。」
没有新生加入,代表侍奉社不久后就会消失吧。我重新意识到这个理所当然的事实。我踏出一步,走到户冢前面,藉以藏起自己的表情,再刻意疲惫似的叹一口气。
「我也觉得很可惜……真想像个学长,对学弟说一次『累的人不是只有你,大家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或『连这里都待不住的话,你到哪里都待不下去』……」
「好、好讨厌的学长……」
我感觉得到背后的户冢露出些许苦笑。
「啊,我不是要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侍奉社是很棒的社团,希望它维持下去……」
户冢追上来,与我并肩而行。他抬头看过来的视线中,蕴含对我的担忧。
「……哎,要看社长和顾问怎么决定啰。我是打杂的,没有决定权。」
所以,我讲出百分之百的实话。
户冢轻笑著说:
「这种讲法好像上班族。」
他的语气有点像在开玩笑。可是,这么说或许是对的。
至今以来,我的立场都是这样。工作以委托或谘询的形式落到头上,往往会伴随问题课题难题,而我则在能力范围内予以解决。这跟我本人的意志不太有关。因为这是工作──我习惯性地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因此,我的回应也参杂了几分自虐。
「对吧?听说出社会以后更辛苦。那也太可怕了吧?我死都不想出去工作。」
我们聊著聊著,来到教室后,彼此轻轻挥手,走向自己的座位。
托暖气的福,教室比走廊温暖一些:室内弥漫著一股闲适的气氛。相较于门边得承受从门缝钻入的寒风,靠窗的座位则享受得到电暖器,使这一区的学生大多懒洋洋的。坐在前排靠窗座位的川崎沙希甚至撑著脸闭起眼睛,看起来像在打瞌睡。
至于后排靠窗座位的那群人,还是老样子精力十足。先前的做点心活动圆满落幕,他们再次以户部为中心天南地北地闲聊,聊得乐不可支。
那场活动是否也让他们的关系产生了变化?三浦优美子捉摸不了正确的距离,但还是缓缓地接近;海老名姬菜跟他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同时也有所前进;至于户部翔……不重要。反正当时的他看起来很开心,再加上又是户部,所以无所谓啦。
至于称赞活动办得很好的那个人──我不小心将目光移过去,身在其中的由比滨发现了我。
她稍微张开嘴巴,轻轻对我挥手。这样会害我很难为情,拜托快住手……但我也不能无视她,便点头回应。
其他人也注意到由比滨的视线,看了过来。三浦绕著她的卷发,将视线移回手机上;海老名同学做出「喔~」的嘴型,表示她有看到我,户部他们则是用「喔」、「嗯」、「嗨」这种类似呼吸的声音代替招呼。
至于叶山隼人,他只用微笑和眼神跟我道早。我也点头致意,拉开椅子坐下。
我用手撑著脸颊,闭上眼睛。
仔细想想,真的变了。
尽管没有特地开口问候,现在的我们对上视线时,开始会点头致意。
我试著询问自己,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就是从我开始注意他们那阵子。
刚分到这个班的时候,我便一直看著叶山那群人。不过,当时只把他们当作教室装饰的一部分。即使如此,我还是知道那些人的名字,知道他们所属的社团和人际关系,也了解他们的存在。
然而,我很难说自己了解他们。
就算是现在,我仍然不是很了解。
不晓得是因为我想著这些事,或是因为还不习惯跟他们打招呼,我感到相当别扭,坐立不安。
由于实在静不下心,我索性站起来。
这种时候就是要逃到厕所。逃避虽可耻但有用【注】。之前有个当红相声组合,其中一名成员因为肇事逃逸而停止活动,之后却若无其事地复出,还把那件事当成万年题材呢【注】!【注34:恶搞自日剧《月薪娇妻》,原文为「逃避虽可耻但有用(逃げるは耻だが役に立つ)」。/注35:指日本谐星组合「NON STYLE」的成员井上裕介。】
我迅速离开教室,迅速上完厕所。顺便买个饮料好了……于是,我朝自动贩卖机前进。现在已经接近上课时间,走廊上不时出现加快脚步赶往教室的学生,但跟刚才比起来,已经安静了很多。
因此,身后的脚步声让我更加在意。对方踩著不疾不徐的脚步,始终跟我保持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我在自动贩卖机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