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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是因为她母亲不愿等到雪之下主动开口,还是单纯担心女儿太晚回家,才派姐姐过来监视。明白雪之下母亲想法的人,就只有阳乃一个。
阳乃默默听着雪之下的话。
一直挂在她脸上的愉悦微笑已经消失,只剩下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雪之下不放。她静静地射出冰冷的视线,仿佛要看清雪之下的一切表情与动作,甚至连内心都看透。
最后,她微微扬起嘴角。
「……你有自己可言吗?」
「什……」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雪之下摸不着头绪。她还来不及反问,阳乃就打断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你从以前就只会模仿我的行动,有资格说什么自己的想法?」
尽管嘴上挂着笑容,她的声音却比平时还要冰冷,射向雪之下的视线几乎要让人结冻。
雪之下没有反驳也没有抗拒,只是茫然地看着阳乃。看到这样的她,阳乃轻轻耸肩,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总是享有自己的自由。但那些也不是你的决定。」
这句话听起来温柔,但其中又带有一丝怜悯。
下一刻,阳乃将原本注视着雪之下的视线,扫向一旁的由比滨,以及对面的我。
和我四目相对时,阳乃轻轻一笑。
「……就连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行动对吧?」
没人知道这个问题到底是在问谁。
不光是雪之下,我也如同被钉在原处。虽然想阻止阳乃继续说下去,但我完全发不出声音。因为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局面。
「雪乃,你到底想怎么做?」
「……如果你们姐妹要吵架,可以麻烦去其他地方吗?」
为了打断阳乃的质问,我勉强挤出这句话。
雪之下阳乃肯定会说出决定性的一句话。她会揭穿真相。我不能让她继续说下去。这不是为了雪之下,而是为了我。
阳乃像是兴致全失,一脸无趣地看着我。那藐视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就只会说这种话吗?」
「吵架?这根本算不上吵架。我们从以前就不曾吵过架。」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该在这种地方说的话。」
我们互相投以冰冷的视线。我拚命忍住别开双眼的冲动。
「那个……我跟小雪乃,都在好好地思考。」
由比滨挺身而出,站到雪之下的身旁,强而有力地说道。但是,阳乃的视线让她逐渐畏缩,最后终于低下头。阳乃用悲伤的温柔眼神,看向这样的由比滨。
「……是吗?那等你回去后我再慢慢听吧。反正你能回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
阳乃抛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鞋跟跺地的声音再次响起。随着声音逐渐远去,我紧绷的肩膀也慢慢放松。
壮丽的晚霞染遍云层。目送阳乃离去后,我终于深深呼出一口气,有种自己许久不曾呼吸的错觉。
留在原地的我们没能看向彼此。一直低着头的雪之下轻咬下唇杵在原地,由比滨难过地注视着她。在这种状况下,说出那种话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道别,只能仰望天空拚命思考。
「那个……对了,要来我家吗?」
因此,听到她努力堆起笑脸说出口的提案,我找不到推辞的理由。
× × ×
我们离开学校,沿着通往车站的大马路前进一段时间后,来到一块大厦林立的区域。
由比滨的家就在其间。
由于目前正好处于放学和下班人潮最多的时段,路上到处都是吵闹声,对于不发一语,只是默默走路的我们而言,这样的喧嚣有如天降甘霖。
我和雪之下只在踏进由比滨家时,开口说了声「打扰了」。直到进入她房间稍事歇息,才总算发出叹息之外的声音。
「抱歉喔,房间没什么整理……」
由比滨坐到矮桌前,把坐垫推给我和雪之下。
「……谢谢。」
雪之下简单道谢后,抱着坐垫到她的身旁静静坐下,我也跟着盘腿坐在地上,隔着矮桌和她们面对面。拜粉红色的短毛地毯所赐,脚底下非常温暖。
我抱着软趴趴的坐垫,忍不住开始东张西望。
置物架上满是可爱的小东西,和神秘的亚洲风格摆饰品,时尚杂志堆积如山,曾经可能是书桌的东西也沦为物品堆放处。
虽然如同由比滨自己所说,她应该没有常常整理这个房间,但依然算是相当整齐。至少比我房间干净多了。
只不过,我就是静不下心。房间里飘散着香味,光是这样就让我坐立不安。这股味道是从床铺飘过来,我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发现床边摆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插了几根细细的棒子。看来那就是香味的来源。
那是什么……当我定睛注视时,一阵咳嗽声传来。我移回视线,发现由比滨难为情地扭捏着身体。
「不……不要乱看好不好……」
「咦?啊……因、因为看到很像炸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