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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
我用尽全力避免自己哽咽,牙根发出咯吱声响。尽管想把声音跟话语通通吞回去,它们却一而再地突破我的齿缝。
「我还是,想得到『真物』。」
眼角忽然发烫,视线一片模糊,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
雪之下跟由比滨看到我的模样,面露些许惊讶。
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别人恳求,实在太难堪了。真不想承认这是我自己,也不想、不能让别人看见这样的自己。我的话语支离破碎,没有半点理论或因果关联,这些不过是自己的胡言乱语。
每当湿热的气息让喉咙震动,便有什么话语要脱口而出。我屡屡咬紧压根,把这些话吞回去。
「自闭男……」
由比滨轻轻抬起手。然而,彼此的距离并非双方能伸手企及,她的手触碰不到我,无力地垂了下去。
不仅仅是手,说不定连话语都传达不了。
这样的三言两语诉说得了什么?就算说出口,对方也不可能明白。既然如此,仍然执意说出口的话,不是自我满足还会是什么?或者说,这正是我们恨之入骨的欺瞒、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伪物。
但是,即便我绞尽脑汁,穷尽一切思考,仍然得不出答案。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所以最后真正剩下的,只有这般无可救药的愿望。
「我……无法了解。」
雪之下静静地开口,将自己的肩膀搂得更紧,表情也痛苦得扭曲。
「对不起。」她轻声抛下这句话,随即从座位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小雪乃!」
由比滨起身要追上去,但又想起留在座位上的我,回过头来。
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一切。
在模糊的视线中,雪之下离开社办后,我吐出积压在胸口的灼热气息。
终于结束了——此刻的我,搞不好反而松了一口气。
「快点!」
由比滨抓住我的手,硬是把我拉起来。我们的脸靠得很近,她凝视我的双眼,眼眶中泛着泪水。
「……我们得去找她!」
「不,算了……」
结论已经很明确,我再也没有什么好说,也没有什么要传达的想法。我用几声干笑自嘲,把视线移往别处。
然而,由比滨不死心。
「我们一定要去!小雪乃说她不理解,代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自己也一样,完全不知道。可是,我们不能让事情就这样结束!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小雪乃,这是唯一的机会,所以我们非去不可……」
由比滨放开我的手臂,用力握住我的手掌。那只手的温度好高。
她又拉了一次我的手,但不像先前那么强力,而是以微弱的力道试探我的意思。由比滨说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不是谎言。她继续握着我的手,不安地抬头观察我的脸。
所以,我轻轻挥开她的手。
这一刻,她无力地将手垂下,露出快要哭的表情。
不过,我不是拒绝她,我没有因为不安而需要牵起她的手。我有办法自己行走,不需要其他人搀扶。如果要牵手,至少不是现在。
我还能靠自己的双脚行动。
「……我可以一个人走。快点。」
说罢,我往大门走去。
「……嗯!」
由比滨也立刻跟上。听到她的脚步声后,我打开门,踏上走廊。
刚走出去,便看到雕像般伫立不动的人影——一色伊吕波。
「啊,学长。那个……我正打算过来找你……」
一色慌慌张张地辩解,但现在不是问这么多的时候。
「伊吕波?抱歉,我们现在有事。」
由比滨说完,立刻奔出去。我也准备要跟上,却被一色叫住。
「学、学长,我是来通知今天暂停开会……还、还有——」
「好,知道了。」
我不等她说完,简单应付一下,急着去追在前方等待的由比滨。这次,一色直接拉住我的外套衣摆。
我转过头,见她无奈地叹一口气,竖起手指指向上方。
「听人家把话说完好不好……雪之下学姐在楼上!」
「抱歉,谢啦。」
迅速道谢后,我立刻对由比滨说:
「由比滨,楼上!」
由比滨立刻折回,跟我一起奔上楼梯。
到楼上的话,大概是在空中走廊吧。
特别大楼的四楼走廊与校舍相连,那里没有屋顶,所以形同顶楼,再加上四周无任何遮蔽,进入冬天后,几乎不会有人在寒冷的傍晚上去吹风。
爬上楼梯,便是通往空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