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胆地尝试犯错,我会好好看着你。」
搭计程车回来后,平冢老师往旅馆的反方向走去。
「我要去超商买酒宴用的酒,你们自己路上小心,再见啦。」
那样真的没问题吗?
三个人挥手道别后,我跟雪之下转往另一边,一起走回旅馆。两人在路上都没有交谈,这对我来说早已是很自然的事。
「……」
「……」
雪之下走在前面,跟我保持几步的距离。
忽然,她停下脚步,张望四周。
……我可以明白她遇到什么问题,这正是所谓的经验法则。
「在右边。」
「……嗯。」
她拉好还没还给平冢老师的大衣,遮住脸作势要挡风。
我夹杂苦笑叹一口气,走到她前面。好吧,我就帮忙带个路。
雪之下察觉到我的用意,隔了几步跟上来。
但是,走没有多久,她的脚步声显得越来越远。
我纳闷地回头,看见我们之间的距离比先前还远。
「你离那么远,小心又迷路喔。」
「不……那个……」
她不把话说清楚,还把脸埋进竖起的领子里,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完全猜不出她想说什么,可是,要是跟她走散也很麻烦,因而干脆在原地等她走过来。
我们相隔一段距离看着对方,这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过了好一阵子,雪之下终于放弃,叹一口气抱怨:
「你明明可以先走……」
她不情愿地走到我身旁。让一只野猫乖乖听话,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即使我先走,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旅馆都已经在那里了。」
「……你不在乎,我可是会在乎。」
「在乎什么?」
雪之下说得不明不白,于是我追问下去。虽然说基于礼节,对方有什么不方便开口的话,应该装作没听到,不再过问才是。
「要是……被人看到……我们在这种时候……在一起,感觉有点……」
现在没有特别寒冷,雪之下却拉起大衣遮住脸颊。
「……这、这样啊。」
经她那么一说,我重新思考目前的情况。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在夜晚见面,以及两人待在一起。
因此,我不需要在意什么,也不用思考太多。这根本没有什么好奇怪,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雪之下。
她不断注意周遭,同时看着我的脚边,以免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难为情地垂下双眼,发现我走太快时,还伸出犹豫不决的手,想要我放慢速度,接着又惊觉似地把手缩回——我从来没见过这些举动。
我被她生硬的举动感染,不知不觉间变得同手同脚,也因为如此,尽管旅馆离这里很近,我却觉得远得要命。
我们两人始终若即若离,怎样都不会并肩走在一起。
好不容易回到旅馆大厅后,我已经快要累瘫。
接下来是学生容易出没的地方,如果雪之下在意,我们最好在这里分开。
我停下脚步让她先走,同时举起手道别。
「晚安。」
「……嗯,晚安……谢谢你送我回来。」
雪之下说完,往前走去。她在室内仍然披着大衣,衣摆在快步走动下不断翻飞。
她应该会记得把大衣还给老师吧?我想着不怎么重要的事,走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的麻将大战仍在进行中。
「啊,八幡,欢迎回来。」
户冢跟材木座正在玩抽鬼牌。
「太久了吧。你跑去哪里?」
「会吗?」
好吧,的确很久。从出去到回来,足足经过两个小时。
「饮料跟我的拉面呢?」
「啊。」
我都忘了自己是被罚出去跑腿。
「难道你忘了?」
材木座用看着白痴的目光看我,真教人不爽,所以我挑衅地回答他:
「……呵,怎么可能忘记?只不过……装在这里。」
我指指自己的肚子,材木座惊愕地面孔扭曲。
「什、什么!你竟然出去吃拉面……这个人实在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