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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现场响起震耳欲聋的舞蹈音乐。
现在进入开幕典礼的暖场节目,表演者是舞蹈同好会与啦啦队社全体社员。先前巡学姐带领大家呼口号,狂热气氛持续高涨,有的学生跟着跳舞搞笑,有的学生高高举起双手挥舞。
……天啊,我们学校的学生真像一群白痴…一
什么叫「今天校庆了没」?我才没有!
哎呀,现在不是发呆看表演的时候。
赶快工作,赶快工作。
『这里是PA,音乐快要结束了!』
音控发出通知。
『收到。相模主任委员,请准备上台。』
掌管一切的雪之下如此指示,在舞台上担任主持的巡学姐应该也有收到。
表演结束后,舞者们钻进舞台左手边的布幕后,站在右手边的巡学姐宣布:
「接下来,由校庆执行委员会的主任委员致词。」
相模走上舞台中央,她的表情很生硬。上千名观众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她还没走到事先用胶布标示的舞台中央便停下脚步,拿着无线麦克风的手则不停颤抖。
相模好不容易举起麦克风,刚要说出第一个字——
这一瞬间,音响发出「嗡」的啸叫(注76 意指麦克风离音箱过近,因此产生刺耳的噪音。)。
由于发生的时机太过刚好,全场观众爆出哄堂大笑。
即使从我所处的角落观察,也明白这个笑声没有恶意。我一路走来,不知遭受多少次嘲笑,早已练就用肌肤便能分辨笑声种类的本事。
然而,呆立在舞台上,受到紧张和孤独夹击的相模并不了解。
刺耳的噪音消失后,她仍然发不出声。
巡学姐担心她,拿起麦克风帮忙解围。
「……那么,主任委员,我们重新再来一次!」
相模这次总算回过神,摊开一直握在手上的讲稿。但由于紧张的缘故,她的手指不听使唤,结果一个不小心,讲稿落到地上,令观众再度发出笑声。
她的脸颊涨红,弯腰捡起讲稿。
观众席传来「加油」的声音,但是这种发言非常不负责任。尽管他们没有什么恶意,那种打气的话却无法产生正面效果。
对于处境凄惨的人,我们没有什么好安慰的,只能像无机物那样闭上嘴巴,或是像对待路边的石头般放任不管。
相模看着讲稿致词,但还是说得结结巴巴,频频吃螺丝、咬到舌头。
致词已经超过预定时间,负责掌控时间的我转动手臂,提醒相模加快速度,但她似乎太过紧张,压根儿没有发现。
『比企谷同学,提醒台上加快速度。』
耳机传来雪之下夹着杂讯的声音。我往上看向二楼音控室,她也盘手看着这里。
「早就提醒过了,相模好像没注意到。」
『这样啊……看来是我挑错人选。』
「这是在揶揄我没有存在感吗?」
『哎呀,我可没有这么说。还有,你到底待在哪里,观众席?』
「这不是在揶揄我吗?你明明看得很清楚。」
雪之下还没说完,我便忍不住回嘴。开头部分应该没有收到音。
『那个……雪之下副主委,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这时,耳机传来另一个人尴尬的声音。
……没错,所有人都听得到透过耳麦的对话。我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
经过其他执行委员出声提醒,耳机先安静几秒钟,才重新发出杂音。
『……之后的流程全部提前,请各自做好准备。』
雪之下隔了好一段时间才开口,一指示完毕,立即结束通讯。
这时,主任委员总算致词完毕,进入下一个流程。
看来前途将会多灾多难。
× × ×
开幕典礼结束,校庆终于正式开始。
校庆活动为期两天,第一天仅供校内学生参加,第二天才对社会大众开放。
这是我第二次参与高中校庆,但是就我看来,这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校庆,没有什么好大书特书。
班级演出、文艺社团的展览与成果发表、上台表演的乐团……
或许是顺应当今社会时势,学生开设的饮食摊位不能开火烹饪,只能卖一些预先做好的食物,而且不能在学校过夜。
校方设下诸多限制,却丝毫不减大家的兴致,可见校庆是多么重大的活动。
这无关规模大小和水准高低,校庆已成为供大家乐在其中的非日常性「象征」。
不愧是庆典。
我所在的二年F班,当然也感染到这股热闹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