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沉默真漫长……我看看手表,发现时间才经过不到三分钟。怎么回事?这里是精神时光屋吗?我甚至感觉得到,社办的地心引力和大气压力正逐渐对我们施加重量。
我盯着秒针滴答滴答地走过,刚好绕完一圈时,耳边传来微小的说话声。
「由比滨同学。」
雪之下「啪」一声阖起手中的书,深深吸气后耸起肩膀,再缓缓吐气。
她接着转向由比滨,张开嘴巴准备说话,但声音迟迟没有出来。由比滨的身体朝向雪之下,眼睛却盯着地面,没有看向对方。
「啊,那个……小雪乃是要说……你跟自闭男的事,对吧?」
「对,我想跟你谈谈我们往后的发展——」
雪之下才刚开口,由比滨立刻打断她。
「啊,不用啦,你们根本不需要在意我。虽然我真的很惊讶没错,还是该说有点意外呢……不过,你们真的完全不用在意。这是一件好事,应该要庆祝一下才对……」
「想、想不到你真清楚……我的确想好好庆祝一下,而且……我很感谢你。」
「讨、讨厌啦……人家根本没做什么需要感谢的事……完全没有……」
「你果然没什么自觉,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再说,本来就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事情而需要庆祝,纯粹是我个人想这么做。」
「……嗯。」
总觉得这两人在鸡同鸭讲……
她们只听进句子里的关键字,其余部分都是靠各自的想像填补。由比滨的态度和用字都很暧昧,雪之下则净是害羞地说些引人遐想的话,造成整段对话很不自然,只靠营造出的气氛勉强沟通。
雪之下笨拙地表达平时说不出口的感谢,难为情地脸红。另一方面,由比滨越是看到她那副害羞的模样,表情越是黯淡,不时挤出笑容掩饰,忍着眼中的泪水。
「所、所以……嗯……」
雪之下关口要说些什么,然后又陷入沉默。
这是一段相互试探、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时光,如果换算成时间,可能连十秒钟都不到,但是要再度开口之前,这段寂静已经够沉重。我们三人各自盯着不同的地方,勉强熬过这种气氛。
「那、那个……」
由比滨下定决心打破僵局时——砰砰砰!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响彻社办。雪之下轻轻阖上书本,对门口说:「请进。」
然而,门外没有任何回应,我们只听到「咻噜噜噜噜……」的嘶声,以及急促的喘息。
我跟雪之下对看一眼。她点点头,要我出去查看情况。我脑中本来闪过「你自己出去」的想法,不过让女生去调查那种可疑的呼吸声,实在说不过去。
我一步步走向门口,距离不明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此时此刻,寂静的侍奉社社办中只容得下两种声音,一种是我的脚步声,另一种是门外的喘息。
我走到门口时吞了一口口水,一想到这扇斗的对面有个未知生物,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握住门把,战战兢兢地开启——下一秒,眼前猛然出现一团大黑影,仿佛要撬开细微的门缝。
「呜喔喔~~八幡A梦~~」
「原来是材木座……还有,不要那样叫我。」
那团黑影其实是材木座义辉。六月已经过一大半,现在天气热得要命,但他仍然裹着黑色大衣,气喘吁吁地抓住我的肩膀。
「八幡A梦,听我说!他们实在太过分啦!」
才刚讲过不要乱取名字,他仍无视我的抗议继续说下去。这家伙真是让人火大,于是我用力把他推出门外。
「抱歉,材木座,这间侍奉社只能给三个人用。对吧,胖虎?」
「为什么要看我……」
雪之下不悦地瞪向我,不过我不予理会。
「八幡,等一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你不喜欢八幡A梦这个名字,改叫忍者八特利也行,总之请先听我说!」
「我竟然被最大的笑话说在开玩笑……」
真让我有点意外。
「哼,趁现在!」
材木座看准这一瞬间的破绽,「唰,」地滑进社办内部。他的滑垒动作还满厉害的,不过大衣因此沾上一片灰尘。
「很好,没有敌人……看来是潜入成功了。」
他假装提高警觉地观察四周,接着立刻把谍报员的设定抛赌脑后,大剌剌地拉开手边的椅子坐下。既然要演,请演到底好不好……
「那么,诸君,今天我有事情前来打扰。」
「虽然我不怎么想听……」
我们全都面露复杂的表情,雪之下甚至打开书本,完全没有听材木座说话的意愿。你未免转变得太快。
但材木座只是笑着举起一只手,示意我闭嘴,他的种种行为都让人看了就火大。
「先听我说完。前几天,我不是说要成为游戏的剧本家吗?」
嗯,他好像说过类似的话没错。
「不是轻……什么的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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