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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住手了吧——当我要这么说的瞬间,三浦用毒蛇般的眼神瞪过来。
「……差、差不多该去买个饮料吧,不、不过我看还是算了~~」
吓死人!她是哪来的大蟒蛇啊……害我差点要说出:「对对对对不起!」
我默默坐回椅子上。三浦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不屑地看着畏畏缩缩的由比滨。
「这可是为了你好。你那种暧昧不清的态度,让人看了就讨厌。」
三浦嘴上说是为了由比滨好,但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感情和利害关系,那句话根本自相矛盾。但这对三浦来说并非矛盾,因为她是那群人当中的女王。在封建社会里,统治者本身就是绝对的规则。
「……抱歉。」
「又是道歉?」
三浦又气愤又无奈,「哈」地大声嘲笑,这让由比滨更加畏缩。
够了没啊?真烦人!连旁观者的情绪都会受到影响。我受不了这种讨厌的场面,别把观众也扯进你们的青春剧场中好不好?
于是,我再次鼓起仅存的勇气。反正我已经被讨厌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来一场零风险的对决,感觉也不错。
我站起身要走向她们两人,同一时间,由比滨也泪眼汪汪地看向我。三浦抓准这个机会,以冰冷的声音质问:
「喂,结衣,你在看哪里?你从刚刚就一直在道歉——」
「你弄错要道歉的对象了,由比滨同学。」
这声音搞不好比三浦的前一句话还要冰冷,宛如北极的狂风,令听者缩起身子,却又宛如极光一般美丽。
她只是出现在教室门口,却彷佛站在世界中心一般吸引众人的视线。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雪之下雪乃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发出这种声音。
我站起一半的身体就这么定住,像是在蹲马步。相较之下,刚才三浦的威吓简直是骗小孩用的。如果换成雪之下,恐怕连害怕的间功夫都没有。那种感觉已经超越恐怖,到达一种美的境界。
在场每一个人都为之出神,不知何时,三浦敲打桌子的声音不再,教室陷入一片寂静。这时,雪之下首先开口。
「由比滨同学,你主动提出邀请却又放我鸽子,不觉得这样不对吗?会迟到的话,应该要主动告知对方才对。」
由比滨听到这句话,安心似地露出微笑看向雪之下。
「抱、抱歉。可是,我不知道小雪乃的手机号码……」
「……是吗?那也不能全怪你,这次的事就算了。」
雪之下完全不管现场状况如何,径自说起话。我行我素的模样,真想让人为她拍手叫好。
「等、等一下!我们还没说完耶!」
三浦好不容易回过神,对雪之下和由比滨发出抗议。
火之女王更生气了。她的火势更加猛烈,发出轰轰声响。
「有事吗?我没空跟你说话,都还没吃午饭呢。」
「什、什么?你突然跑来搅局,还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正在跟结衣说话!」
「说话?那是在鬼叫吧?你觉得那是在说话吗?我看只是歇斯底里发作,单方面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意见而已。」
「啊?」
「抱歉,是我不察。因为不了解你们的习性,很自然地认定是类人猿在威吓。」
愤怒的火之女王碰上冰之女王,仍难逃冰冻的下场。
「唔~~~」
三浦火冒三丈,狠狠瞪着雪之下,但雪之下只是漠然以对。
「你想当山大王虚张声势是无所谓,但请不要超出自己的山头。否则会像你现在的妆容一样,马上露馅。」
「……哼,你在说什么,谁听得懂啊?」
败阵的三浦仍然嘴硬,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她晃着那头长卷发,气呼呼地玩起手机。
没有任何人跟她交谈,连很会察言观色的叶山也用呵欠蒙混过去。
由比滨站在一旁紧紧抓住裙角,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雪之下看出这一点,刻意先离开教室。
「我先过去了。」
「我、我也去……」
「……随你高兴。」
「嗯。」
这时由比滨笑了,但在场只有她一个人笑出来。
喂喂喂,这气氛是怎么回事?整间教室的尴尬度异于寻常,几乎快让人待不下去。大部分的人不是假装口渴,就是要上厕所而离开教室,最后只剩下叶山、三浦那群人和爱看热闹的无聊人士。
这么一来,我只能跟随潮流。应该说,要是场面变得更严重,我可会窒息而死。我尽可能蹑手蹑脚地经过由比滨身旁。这时,她悄悄对我说:
「谢谢你帮我说话。」
× × ×
走出教室,便看到雪之下靠在门口。她双手盘在胸前,闭目细听。可能是她给人的感觉太冷淡,所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