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只存在于江户等具有历史的都市,不晓得原来旭川这种偏远地区也有过。
不过,我前阵子才听酒醉的爷爷说,类似的特种营业直到近年都还存在于旭川,例如市内曾有所谓的「特饮街」,高架桥下也曾有挂着饮食店招牌的「那种店」。
「就如各位所见,我行动不便,父母当时也早已去世,夏子的遗骨落到了弟弟手边,所以我在猜想,他会不会也把那孩子的骨头跟夏子的放在一起保管。」
说到这里,春间女士才想起我们从刚刚站到现在,赶紧请我们坐。不过,我并不想在这样的气氛里久留,婉拒了她的好意。
「到头来……我没有儿女,丈夫也先一步辞世,只能像这样孤单活着,每当独自一人,我都会惦记起当时的孩子,想着他多么可怜,如今又身在何方……」春间女士把《寄生木》揣在怀里,落寞地瞧着窗外。「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让他跟着夏子与我们同葬……可惜看样子,他似乎不在学校里。」
春间女士不舍地说,樱子小姐却毫不留情地再次强调:「没错,不在学校里。」
「樱子小——」
这种事不用刻意强调……我正打算责备她,她却抬手打断我的话。
「但,也许在其他地方。」
「真的吗?」
春间女士探出身子,激动问道,《寄生木》也因此滑落,发出干涩的书页声掉到地上。
「寄生木。」樱子小姐弯腰拾起书本。
「寄生木?」
「春光台公园,有个寄生木的石碑。」樱子小姐亮出封底,上头写着「在春光台」四个字。
陆
我们离开春间女士的养老院,驾车前往春光台。穿过地下道,在通往末广镇的途中转弯,春光台公园随即映入眼帘。
途中我们开过头,与停车场擦身而过,不过确认汽车导航,能停车的不只这里。樱子小姐的车在运动公园正前方右转,道路右侧出现大片树林,左侧则是一般住宅区。
「我平常几乎不会来这地方。」这种地方真的会有什么石碑吗?我看着沿途景色,不禁忧心。
但樱子小姐对这一带似乎并不陌生,不久就找到新的停车场,我们也在此停车下到外头。在背着背包的樱子小姐带路下,我们沿着树林走了一会儿,便看到刻上红色箭号,写着「寄生木之碑,水芭蕉群落」的路标,以及一条小径。
「原来是海芋……」
「没错,这里每到早春,就会开满海芋的白花。」
樱子小姐简短说完便踏上小径。海芋是开在水边的花,这里不愧是海芋的生长地,路旁尽是清澈水滩,弥漫着泥土芬芳,森林的气息浓重到简直不像是市区,让我不禁惊叹。
「往这里。」
我们沿着坡道向下,不久来到岔路口,那儿也立了路标,亲切为人指引通往寄生木碑的道路。随后,我们登上竹林与白桦夹道的山坡,由于前天才下过雨,地面显得有些湿滑。
「小心别跌倒……啊呜!」
我正打算叮咛走在前头的樱子小姐,没想到自己却先跪倒在山坡路上。
「你……刚才在对谁说话?」
樱子小姐伸出手,拉起跌倒的我嘻嘻一笑,不嫌脏地替我拍掉膝盖上的泥土,一边拍一边憋笑,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干嘛笑成这样……」
本来又气又窘的我,看着樱子小姐笑个没停的模样,不知怎地也觉得一阵好笑,最后跟她一起大笑起来,甚至把鸟儿吓得振翅飞去。
距离上次看到樱子小姐笑得如此开怀,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还是喜欢她的笑脸,也喜欢像这样跟她一道出门(虽然常常会遇到坏事)。
「话说回来,我都不知道原来这地方有个石碑。」
登上山坡,道路岔成T字形,我们沿路标右转,这次地上终于是平整的路面。在这白桦与竹林摇曳的路上,我俩自然而然并肩而行。
「那是茶腹鳾,刚刚那声则是青头雀,要是运气好,还能遇到赤啄木。」
她边听啾啾鸟鸣,边为我介绍。我知道赤啄木顾名思义是啄木鸟,却不知道原来这种市区里也看得到它。
不久,前方出现长凳,道路即将抵达尽头。看到一旁有路向下,我以为该继续前进,樱子小姐却伸手指向长凳的另一头。
「就在那里。」
那是个规画为圆形的休息区,我发现旁边立了个石碑,并眺望着这些长凳。
「啊……」
石碑上只刻了「芦花寄生木之碑」等字,孤单又凄凉,唯有树缝间映入的旭川街景,勉强能作为安慰。
「这里还真是安静又冷清啊……」
「总比闹哄哄要来得好。」樱子小姐说完,把背包放到几乎可充当桌子的大型板凳上,走到石碑旁巡了一下,发现石碑四周全铺了路面。她思索一会儿,目光转往石碑不远处的白桦上。
「拿铲子来……」
「怎么了吗?」
我照她所说,取出背包里的折叠铲。
「看了才晓得。」
只见她熟练地组合好铲子,往白桦的根部一铲,我连忙抬头一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