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正在谈重要的事……」
为了安抚海克特,我来到樱子小姐身旁,蹲下来对它说话,想不到话还未完,后颈却被樱子小姐一手掐住。
「樱子小姐?」
「对啊……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内海?他总有其他朋友,怎么会偏偏挑这么不牢靠的男人来这儿?」
她换上正经八百的表情问。刚刚看到那泛着红晕的白皙脸颊,我还以为她是在生气呢。
「就……因为我德高望重——」
「喂!」我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樱子小姐的神色,说明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就算是德高望重,但为何是现在?有什么必要,非得挑这种节骨眼?」
「呃,可能是因为……藤冈先生马上就要到他父亲过世的年纪?」我呑呑吐吐,勉强挤出一句。
「他的家族并非全部死于同个年龄,忌日也各自不一。过了这次生日,也不过是多了一岁,何必这样急着为后事做准备?」
「天晓得?」
「藤冈人呢?」樱子小姐张望四周。
「对喔,藤冈先生怎么这么久?是去上厕所了吗?」我说。
「哦……他刚刚洗完脸,就去收拾木柴了,说本来以为还会再抽烟,所以斧头跟木柴都放着没收,怕继续摆下去有碍治安,先去把那些东西收起来,算算时间……」内海先生漫不经心地答道。
「也实在太慢了点。」藤冈太太也纳闷起来。
「那个……樱子小姐,这样我很难受……」
「不对……」
「呃,什么?」
话筒里传来对方的声音,但樱子小姐只是掐着我的颈子,板起脸,面色凝重地思考着。
「樱子小姐,你电话还没讲完……」
「不对!我们全被蒙在鼓里了!」
「咦?」
樱子小姐随手扔掉话筒,把我撞开。
「怎么了……」
「在院子里!」樱子小姐没理屁股硬生生摔上地板的我,对着藤冈太太吼道,接着又说:「内海!跟我来!」
见樱子小姐甩门的同时喊出自己的名字,内海先生察觉事态紧急,追了上去,海克特更从他身旁飞奔而去。我跟屋内的藤冈太太面面相觑,赶紧追在后头。
樱子小姐似乎连鞋都没穿,因此我来到玄关时,顺便为她提了凉鞋。要前往院子,得先绕上半圈路,一来到外头,先行的樱子小姐他们正好消失在转角处。
「藤冈!」
内海先生的呼喊声在庭院里回荡。
「内海先生!」
我连忙绕过转角,发现藤冈先生正蜷缩在用来劈柴的树墩旁。
「呜……」
再向前一步,浓重的血味顿时扑鼻而来。夹杂咸涩与腥气,宛如生铁般的味道,令人喘不过气。定睛一瞧,藤冈先生四周全被染为一片鲜红。
「阿毅!」
抱着婴儿迟一步才赶到的藤冈太太见状,发出近乎惨叫的呼唤。
「小弟!叫救护车!」
樱子小姐戴上橡胶手套,当机立断吩咐我。我拿出智慧型手机,询问藤冈太太这里的地址,而方寸大乱的她,甚至一时想不起来。我边催促,边按下一一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消防局您好,请问是火警还是急救报案?」
「啊,呃,是急救!请派辆救护车过来!」
「有人被斧头砍伤了!」樱子小姐喊道。
血味与焦虑令我心跳加剧,声音颤抖。藤冈先生似乎被砍中了腿,膝盖往上一小节的部位,赤红鲜血正大量流出,一旁则躺着一把握柄只差一点就要断掉,前半截向右扭曲,沾满鲜血的斧头。
「内海,把你的皮带脱下来!」
「什么?」
「止血用的!动作快!」
樱子小姐近乎抢夺地抽下他的皮带,用力绑住藤冈先生的腿。我在电话里说明自己的朋友遭斧头砍伤,正严重出血,听到另一头洪亮地回覆救护车马上到,总算让我稍微恢复冷静。
「他们说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听了我的回报,樱子小姐却一脸怀疑。近来常有人为了芝麻小事叫救护车,成为社会一大问题,而救护车迟到也时有所闻。我祈祷救护车务必尽快抵达,一旁的藤冈太太则是杷小婴儿紧紧抱在怀里,正抽抽噎噎地哭着。
「幸好斧头并未伤及大动脉,但失血依然偏多,加上这止血法拖久了会导致患部坏死,还是得快点治疗才行……偏偏现在也别无他法。」樱子小姐沉痛地补上一句。
「藤冈,出了什么事?」
「我……我的斧头突然坏了……」
「不,不对。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造成。」
「咦?」
藤冈先生痛苦地回答内海先生,却被樱子小姐一句话给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