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无罪……」
「你想清楚,人犯罪就会留下证据,但要是无罪呢?你如何证明某人没有做过某件事?因为没有做,所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如果有方法能证明某人无罪,世界上就不会有冤案了。」
这次神父无话可说,双唇震颤不止。
「我猜他也不知道有影片,只觉得情况不利吧。」
「这、这也是你的主观认定!」
「你反驳得很正确。不过,既然千代田跟大原都不在这里,最后还是没人知道事实,当然也包括你在内。」
樱子小姐语毕,又被神父瞪了一眼,只见他眼中充满怒火,我抱着挨揍的心理准术迅速挡在两人之间,神父却突然露出难过痛苦的表情,或许他透过我的眼睛,或者窗玻璃,看见了自己的模样,但他马上又气得浑身发抖。
「我早有心理准备,就算自己下地狱,也要惩罚大原的罪过!无论你们怎么说,事实就是如果没有大原的话,明人先生也不会死!根本就不该听从千代田夫人的决定!」
神父紧握双拳,握得皮手套嘎嘎作响,狠狠瞪着蔷子夫人。蔷子夫人先是颤了一下,随即正面回瞪神父,最后是神父先移开视线。
「隐瞒一切?你怎么可以故做清高,说出这么可怕的话?看来……你不过是个挂名的妻子,把金钱看得比丈夫更重要,根本是罪无可逭的野兽!」
至此,蔷子夫人终于气得高举一只手,但是并没有挥下去。
「窗玻璃的修理费就免了。神父,回程路上请保重。」
语毕,她微微一笑,悠然地离开交谊厅,剩下神父的哭喊声回荡着。
柒
西岛夫妻送来了半开的玫瑰,花香满溢在Kangoo的车厢里,我在副驾驶座不发一语。
「怎么,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在想,这样算不算是好结局。」
「你指什么呢?」
「全部啊!」
「全部?」
「就是全部!大原先生做的事、你搞砸的通灵会、神父变成坏人,以及蔷子夫人决定忘记一切!还有,我们明知道夫人受了伤,却束手无策!」
我恼怒地说个不停,樱子小姐却放声大笑。
「这又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事情,我们都是局外人啊。」
「话是没错……但我觉得神父的报仇举动并没有错,尽管神职人员跟有妇之夫有那样的关系,感觉并不是很好,可是大原先生难道就不用接受惩罚吗?」
樱子小姐听了不以为然。
「哼,小弟,谁规定事情只能有一个结论?」
「可是……」
「连肋骨都有二十四根,为什么事情只能随便下一个结论?」
「脊椎就只有一根啊!一定有正确答案才对!」
「正确来说,脊椎骨不是一根,而是由七块颈椎、十二块胸椎、五块腰椎、五块骶椎和五块尾椎等三十三块椎骨所组成。」
樱子小姐得意洋洋地反驳,我想顶嘴,可惜无言以对,只好硬把车内音响从音乐转到收音机。当时音响正好播到她最爱的乐团「圣鬼Mk-Ⅱ」的名曲〈开膛手杰克〉,气氛高昂,她不禁哀号:「你做什么!」而我选择了装傻。
「请别把所有事物都当成骨头来看……」
「都一样,骨头就好比人生呀。」
「那是你叔叔的名言?」
「不,是纽西兰礼品店老伯说的。」
「什么东西啊?」
「听说那位老伯是毛利传统骨雕师傅,得了白内障才退休,他们对骨头的看法是……」
「够了!」
感觉樱子小姐又要开办骨头讲座,我连忙把收音机转回音响,刚好唱到她最爱的副歌「开!膛!剖!肚!」,将她拉回歌曲之中。
「小弟,你是右撇子?」
「什么?」
「你惯用哪只手?」
「右手啊……」
「是喔,直江是左撇子。」
「咦?」
在换歌的空档,樱子小姐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心想,在原哥是左撇子又怎么样?
「他小时候常常被大人教训不可以用左手,只要他用左手拿筷子,那餐饭就没得吃。所以到了国中的时候,他左右两手都一样厉害。懂吗?在他小的时候,左撇子是『错的』。直江的外甥今年八岁,好像也是左撇子,用左手拿筷子、剪刀,但没有人责怪他,这就是现在的趋势。」
「毕竟左撇子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没错,但二十年前可不是这样。」
我发现到她的企图,再次怒火中烧。
「你是想说,只要再过几年,连杀人都不算坏事了?」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想问你,善恶要如何定义罢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