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我对面露痛苦表情的飞鸟问。
他轻轻咳了一声后虚弱地说:「我没事,只是一时太不小心了。」
飞鸟仿佛说给自己听一般,说:「今天讲到这里就好,可以吗?」
我点头,然后站了起来。
回头一看,发现飞鸟正望着我。
他的眼睛流露出不安之色,我为此乱了方寸。
「我讲的故事很无聊吧?」
我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因而有些担忧。
「很有趣啊!而且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说的故事,我一直很担心普菈妮奈后来到底怎么了。我回到家以后,不,应该说我从踏出这里一步后,就想赶快知道故事接下来的发展。」
他听到我这么说后,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我突然觉得他好像席拉,所以便心生警戒。
「真的吗?」
我边观察飞鸟的神色,一边点头。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飞鸟回答:「好啊。」
「这故事是你编造出来的吗?」
飞鸟惊讶万分,说:「这怎么可能。」
「我说的都是真实的故事,故事是用口耳相传的方式流传,这个故事在月族间是很有名的。」
「在月族之间啊……」
飞鸟把视线移到了窗外。
飞鸟应该很寂寞吧。
他会不会是在与病魔缠斗的这些日子里,在脑中想像出了这么一个故事。
当我想到这里,心中感到一阵痛楚。
世界上大概有多少月族?
我顺着飞鸟的视线望去,与他一同看着窗外的银杏。
看起来就像无数的蝴蝶正要展翅飞舞。
「喜欢月亮的人、总是在寻找月亮踪影的人、觉得月亮也在看着自己的人,还有少数相信自己来自月亮的人,都有可能是月族。地上应该有许多月之子民的末裔,但并非所有的月族都发现了自己的真正身分,月族之间可以彼此呼唤心电感应,所以许多月族得以彼此相见,后来有人结为夫妻,当然也有人选择分开,但也有不少人终其一生不知道自己是月族,月族的血统也有纯不纯的分别。」
「简单地说,月族有直系与非直系之分,月族与月族结婚所生下来的月族就是直系,像我和你就是直系的月族,但是不管血统纯不纯,都一样是月族。没发现自己是月族的人,死后的灵魂不会前往天国,而是会回到月亮上。」
我有些吃惊,「不会前往天国?」
「所谓的天国,就是地球人灵魂的休息之地。月族是不会去天国的,月族的灵魂到了天国后,必须等到人生圆满了以后,才能回到故鄕。」
「你刚刚说我是两个月族生下来的子孙,换句话说,我的爸妈都是月族罗?」
「嗯!对啊。」
「我爸我是不知道,但是妈咪真的一点也不像月族。」
「妈咪?」
「啊!抱歉,妈咪就是我妈。」
飞鸟点头。
「我想你以后就会知道答案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飞鸟。
不,应该说我是在瞪着他。
我实在很难完全相信他的话。
他的话处处充满了矛盾。
但是如果我再继续追问下去,他就失去了一个宣泄情绪的场所,而且也不是我到此工作的目的。
我只要倾听他说话就好了。
我不应和他聊得太深入。
飞鸟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补充说道:「你没有必要马上相信我的话,也不用用头脑去理解,这些事情用嘴巴说,听起来都会像是假的,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曾不曾看着月亮,嘴里喃喃自语:『我想赶快过去?』」
我抬头看着飞鸟。
「嗯!有啊。」
「那你曾对月亮说过我爱你吗?」
我在心中答道:「没错。」
「你是否曾请求月亮,让你以后能待在他身边?」
我几乎快要窒息。
「你会有这些想法,正因为你是月族。」飞鸟对着我如此断言。
* * *
天黑后,我出发前往新井药师。
我到了车站,打电话给汤本文哉,不久后他就气喘吁吁地赶来接我。
他带我来到屋顶。他已经事先把他的大望远镜架设在屋顶上,而且已对准了月亮的方向。
「月亮看得很清楚喔!你要不要看看?」于是我透过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