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儿子。
他没办法去学校念书,没有朋友,总是孤伶伶地一个人待在房里,他也正値青春年华,不知道他每天是怎么度过的?
幼稚的我,真有办法鼓励他吗?
我的不安比自信强烈了许多。
我一边盯着洗衣机里旋转的衣物,一边反省自己太过轻率答应人家。
「我会在适当的时机打给你。」我与那名女子分别时,她如此对我说。
所谓适当的时机是指什么时候?
或许那名女子的儿子,对于母亲找来的谈话对象,一时还无法接受。
要是他想把我赶走,那该怎么办?我愈想愈害怕。
我到底能倾听他说什么呢?
想当别人的谈话对象,应该要能主动找话题才行,我没有看报的习惯,但为了这个工作,我在车站前的书报台买了几份报纸来读。
世上没有一个工作是比「当谈话对象」还要抽象、还要难以理出头绪的。
我该怎么做呢?是不是该到他家里去,打个招呼,听他说话,然后点点头做出回应,再适时提供意见或表示反对就够了呢?
提供意见或表示反对?
我觉得我自己就如妈咪所说的,不仅不会说话,也缺乏谈话技巧与温柔的态度,也缺乏倾听病人发牢骚的经验。
我此刻极度后悔当初接下这份工作。
* * *
我就像要去打仗一样,做好各种心理准备,也烦恼着许多事,但那名女子却迟迟没打电话给我。
一个礼拜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依然音讯全无。
妈咪说:「我觉得你被骗了!很奇怪耶!我觉得这件事太不合理了,怎么有人随便去路上找个陌生人,来当自己生病儿子的聊天对象?」
我无法反驳。
之后我有好几次去洗衣服的途中,或是与同学喝完酒,都会绕到银杏宅邸前,看看二楼的窗户。
有时窗户是开着,但是却不见人影。
我试着思考「我是不是真的被骗了」。
但我却找不到答案。
那时我心想,算了,这样也好。
或许是那名女子改变心意了。
妈咪说得没错,她可能心想:「我怎么能把儿子交给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因而改变了主意。
那她为何当初要那么殷切地拜托我?
那天,那名女子对我提出了种种质问。
她认为一切都没问题后,才对我提起工作的事。
「你为什么会选我呢?」我如此向她反问。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啊!因为我常在这附近看见你嘛!」
这句话真让人感到一头雾水。
「为什么单单因为这个原因,就找上了我?」
我很后悔当时我没有如此追问下去。
妈咪这样告诉我;
「她可能是因为照顾儿子太累了,所以才会找你随便聊个几句,你看,你自己长得一副好人脸。而且人遇到困难就会像溺水一样,看到一根稻草也会想抓住。」
原来我就像一根微不足道的稻草啊!
* * *
暑假结束,学期开始了。
我又开始在公寓与学校间通勤。
但是那窗边的人影,依然在我内心的某个角落盘据。
所以我每天回家,都会故意经过银杏宅邸。
某一天,我又看见了那道窗边的人影。
此时已过午夜一点。
我为了看清人影,所以张大眼睛,瞧个仔细。
接着,人影对我挥挥手。
虽然他的动作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我反射性地也对他挥手。
他挥手的动作,看来就好像知道我是谁一般。
我就站在门口的电灯旁,他应该能很清楚地看见我才对。
人影不再动了。
只有窗帘在晚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晃。
我对他点头致意,然后就离开宅邸。
隔天,我站在学校附近的便利商店里看杂志时,有人从背后拍拍我的背。
我原本以为是店员要来骂我不可以只看不买,所以吓了一大跳,慌忙把杂志藏起来,然后回头。
是那名女子。
「真的是药子小姐。对不起,我后来都没有打电话给你。」
我用力摇头答道:「没关系」。
「上次跟你见面以后,因为发生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