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要说理所当然也算是理所当然的道理。
「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呢,一直到现在都只有唯一的一样喔。」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这丫头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平常我大概会说「你又来了」,四两拨千金地岔开话题,可是我突然想起一直留在心中的疑问,于是开口问:
「对了,我的……呃,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呢?」
拉蔻儿说是「命运」。
但是她身为统治「命运」的神,应该有办法摆脱,为什么她非得要我这种人……
好一阵子的沉默后,拉蔻儿忽地别开了视线。咦?
「为什么呢?我已经忘了。」
她表现出柔性的拒绝,不希望我继续问下去。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我连忙转回原来的话题。
只是期待被四两拨千金带过,留下了小小的、小小的失望在心中。
「话、话说回来,那三名评议员也很辛苦耶,进贡了这么多物品,最重要的那位守护神却很懒散。」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需要多余的供品,我制止了,他们却会担心我是不是会闹别扭,然后就离开这里。连西姆堤也是这样,人心真难懂。」
「总之就是遵守古法,你接受他们的供品,他们才能安心。」
「还有其他用意,大家都会送东西过来。」
她的言外之意是「那并非为了我」。
直接献纳供品给卡格斯拉的女主人是三名评议员才有的特权。
他们能管理卡格斯拉也是因为名义上受到拉蔻儿的信任,我看过他们要送供品到白神殿前会先让长长的队伍在市区游行,如此大张旗鼓的动作并非单纯只是因为传统,同时也是为了维持立场所必须的宣示吧。
「所以我也随便他们,他们想献纳就献纳,不想也无妨,你说我很懒散,可是卡格斯拉是人类建造的城市,我觉得我不应该插手,无论灭亡或兴盛都是『命运』,是他们决定的事。」
「可是……」
界线划分得明快且公平,然而我还是有疑问。
「那么……要是卡格斯拉整体面临危机呢?」
并非战火、传染病这类抽象的危机,这时的我假设了更具体的内容。
「……萨里奴吗?没想到他活下来了,还在暗地里搞鬼。」
心电感应。拉蔻儿蹙著眉头,无趣地说。
「他也是拿非利人吗?好强的压迫感。」
「对,他是『艾巴德尼格尔』之主,原本也是受到巴比伦崇拜的神之一,我以为他早就死了。你说他扬言要灭掉卡格斯拉吗?」
看来我的报告已经透过评议会传进她耳里了。
「我并不是要保护这个城市……只是我很讨厌输的感觉,找上门的挑衅我是绝对会迎战。不过问题是要怎么找到他呢?」
拉蔻儿面露思索,伸手撑著细嫩精致的下颚说。
「『瘴气』很浓,萨里奴的『光辉』也有助于他隐藏自己,现在只能按兵不动,等待对方先出招了。」
老实说,无论拉蔻儿或是那家伙都远远超出我的常识,我很难想像他们对决会发生什么事,纵使大家都说「黄昏之翼」是很强大的「光辉」,身处这个能力高低混沌不明的世界,我还是难掩内心的不安。
「被那种可怕的家伙锁定,你还这么从容不迫?你真的不怕吗?」
「呵呵,我是被讨厌的怪胎,以前有很多拿非利人都巴不得我消失,现在也还有,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听起来不是很幸福的遭遇,她的嘴角却露出灿烂的笑容,若无其事的说。
感受不到悲壮感。或许对「黄昏之翼」拉蔻儿而言,被同族人敌视,然后接收战帖,都是很理所当然的事。
强杆的家伙。但是想像那种寂寞的孤独,我想如果是我,大概无法忍受这样的角色。
「对了,你要是遇到他,不可以跟他打起来喔,太危险了。」
「开什么玩笑,我当然是拔腿就跑啊。把那样凶暴的格拉收服得服服贴贴,像印笼被收回的坏代官一样乖乖听话的家伙,我怎么可能跟他兵戎相向,我是很珍惜生命的人。」
「印笼?坏代官?」
「没什么。不过你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才专程带我来这里的吗?」
我跟这些金银财宝有什么关系?完全摸不清这丫头的意图。
「不是,接下来的才重要。」
拉蔻儿巡视著献纳品,认真的眼神不输给刚才。她目光锐利,彷佛锁定猎物的猛禽类。找、找什么?
「这个跟这个——这个也不错。」
拉蔻儿的手迅速地拾起滚筒状的布料,然后缓缓地将其中一匹像披肩一样披在肩膀后,对著我问:
「适合我吗?这个花色你觉得如何?」
「…………」
「嗯……好像不太适合。那这个呢?可爱吗?」她转了转圈问。
「……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才带我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