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畏惧。我质问她:
「要是你不想做,不做不就可以了!还是你真的打算做出这种胡闹的事?」
「也、也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
「『命运』是比你想像的还要更确定的东西,虽然未来暧昧不明,但还是有雕刻在『天命的书板』上,绝对无法改变的宿命,就跟你会与我相恋是『命运』一样。」
什、什么……守则书上连那种事都规定好了吗?
「所以我一直全心全意等着你,可是你的自觉总是不够,我认为你应该对我好一点才可以。」
她撇开头,嘟着嘴,一脸不意被冤枉的委屈。
「而且,反正世界的『畏』不停递减中,有一天我们必须将这个地方清空还给你们,终究还是必须好好做一次了断才行。」
「还给我们?」
「你的故乡不是没有『理』跟『畏』吗?」
「啊,嗯,是啊。」
是那样吗……虽然讲得通却非常不真实。
「啊,也就是说并非所有生物都会灭亡的意思吗?」
「唉唷,要是全灭亡了,你们从哪里生出来啊?人类只继承拿非利人一半的血统,因此应该有办法能够顺应活下来,动物也是。不过像夏坎这种拥有强大『畏』的动物只能消失吧。」
——原来如此,我开始有点理解了。
「像拿非利人、幻兽、魔灵这类接受来自『畏』的恩惠的生物,一旦『畏』消失了就会很危险的意思吗?」
拉蔻儿点点头,闭起眼睛回忆着说:
「我刚出生时,世界比现在更充满神秘,有创造,有破坏,能制定比现在更强大许多的『理』,然而历经大灾害,世界精疲力尽,『令人畏惧的力量』也枯竭了。」
我想起国中时看过介绍恐龙的节目。
大型恐龙生存的远古白垩纪时期,当时地球的环境跟现代不同,空气中的氧气浓度高,气候温暖,因此恐龙才能拥有那么庞大的身体并且维持下去。假设如果将巨大的恐龙带到我出生的现代会如何呢?应该很难维持原貌生存下去。这是节目的结论。
我知道这个说明并非全然正确。勉强存活在「国土」的地龙怎么看都像恐龙的后代。
可是大致上应该就是那么一回事吧。氧气的浓度就算只有百分之几的变化,环境也不允许恐龙继续繁衍。纵使是人们崇拜为「神」的拿非利人,面对环境的变化也无力抵抗。
消失的众神,物种迎向黄昏。是这样吗?
「我们拿非利人并非这个世界最初的支配者,也不会是最后的统治者,只是如此。因此其他人都去新天地了,我的任务就是收拾善后。」
换言之你就跟坠落在犹加敦半岛,为地球环境带来剧烈变化,导致恐龙时代结束的陨石一样吗?
不带一丝感情,只是一种现象,告知一个时代走进历史的存在。
「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
「这点我也不知道。」
「啊?什么啊。」
令人意外的答案,我有多认真听就有多错愕。
「你说是『命运』,我还以为有明确的预言日。」
「这倒是给我很大的自由,随便我决定。不过有指针就是了。」
这样可以吗?世界灭亡这么随兴。
「那……你觉得呢?」
「嗯,我想就暂时维持现状吧。」
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仔细想想,这是拉蔻儿跟「国土」人的问题,本来就与我无关,担心也无济于事啊。
「可以的话,要不就保留现状吧,如果『畏』会慢慢减少,何不就顺其自然呢?」
「这么一来你应该会有困扰吧?因为或许未来会改变喔。」
原来并非与我无关。天啊,也有那种可能性吗?这样我就无法随便劝她停止了。
「伤脑筋。」我仰天喃喃自语。
现在「黄昏之翼」已经成长到可以跟屹立在南边方位的黑色圣塔「艾巴德尼格尔」匹敌的彩灯了。
震撼力惊人的「光辉」散布着无数的光粒子,无声地晃动着。画面庄严,似乎连灵魂都要被它吸走了。
「明明这么美丽……」
美到甚至让我觉得无法用细腻的词汇形容,只能挤出了无新意的感想有些遗憾。
「哼,现在才讲好话太迟了,我为了你这么小心翼翼,你却质问我,好像在骂我。平常冷冰冰,就只会发这种没礼貌的牢骚,实在太任性了。」
挑战性的眼神,看来刚才的追问让她生气了。这个不服输的丫头。
「听到这么严重的事,我当然会担心啊。」
虽然好像乱了阵脚而说错话的样子。
「而且说到任性,你不也一样?你怎么能这么见外,说我对你发脾气?你就是太为所欲为,大家才会对你有顾忌,什么都不敢对你说,如果连我都无法直言不讳,还有谁能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