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挽回的界线呢?在那尽头只有土牢的记忆,只有可怕的「异形」的身影。
我还没有格温师父的那种觉悟与看破。
「我的咒跟你的斑纹是不一样的,到最后也只能由你自己判断是否能借由训练与习惯去掌控它,当然也有可能像尼尔特尔奈尔德克一样因疯狂而毁灭。」
格温师父不说安慰话,她实话实说,态度冷淡却也诚实。
尼尔特尔奈尔德克,我们的前队员,也是一名「外来者」。他认为自己被拥有冰冻的心脏、会吃人的恶灵附身,是一名阴郁的巫师,后来被妄想的灵附身,企图吃掉我们,可是反而害死了自己。我永远记得他发狂的模样。
「不过就算是在紧急时刻才要使用,也必须要看清极限才行,要不然就只会走向自我毁灭,就像之前一样。」
「……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因为」唤出「森林猎人」,我才会被蝎人的最后一击击倒吗?我根本不曾从这个角度想过。
如果我没有唤出它或者我能更善于控制它,是否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呢?虽然这只是结果论,然而在刚才的测试之后,实在无法否认这是很有说服力的指谪。
「你就好好想想吧。你现在要多久时间才能让『相』觉醒?」
「要看是唤醒哪一个,不过几乎都在十秒左右。当然也有像『王贝』这种需要花费超过十分钟以上的。」
「你现在还是只能一次使用一种能力吗?」
「不知道。太难过了,我一直没有尝试,可是我认为唤出两种,我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没有实质上的帮助。」
「相」不是能商量通融的物件。
我的体内有超过十种「精髓」沉睡着,但是我一次只能唤起其中一种精髓,要不然我可能会发疯。
让被唤醒的「精髓」再度沉睡,改唤起另一种「精髓」所需的时间,顺利的话也要十秒。跟敌人对峙时如果呆站着十秒,大概要死三次了。也就是说,「相」一旦选择了,就无法轻易更换。
例外只有为了活命会擅自出现的「七头大蛇」。然而它的生存本能太强,有时也会出现反效果。
譬如有时候即使受了重伤,也必须先想办法逃或者抵抗,可是这时如果放任连为了维持生命所剩的体力与精力都要榨干,甚至连宿主我的意识都要夺去的「七头大蛇」为所欲为,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到底,「精髓」的本能还是动物的,既无法判断状况,也不接受我的意志,是很麻烦的房客。
「无法随你的意吗?在意图之下施行的术,应该是有驾驭的诀窍才是,不过既然目前还无法掌握,那也只有看情况随机应付了。」
「我是那么打算的。」
「我知道并不是你自愿想要变成这样的身体,然而降临在身上的命运是无法逃脱的,无论如何不合理,有时也必须认命接受如今的自己,这点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些是隐约有自觉,但还是不想立刻就面对的课题。只是这次的急迫感不同。
使用不熟悉的武器,有时也会伤害到自己,说只能靠运气也不为过,在生死关头要依赖实在太冒险了。格温师父的指谪正中痛处。
摇摆不定的态度或许会成为致命伤。
究竟要压抑内心的厌恶感,像尼尔特尔奈尔德克一样,即使必须冒着可能会变得疯狂的危险也要使用「相」?还是干脆放弃,用我的肉身去挑战巴比伦的威胁呢?
这是觉悟的问题。可是如果能轻易下决心,我也不用那么烦恼了。
「……咦?等等,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我去跟斯延练功啊。咦?事情不是讲完了?」
「你在说什么?我才讲到一半。」
应该已经打倒的大魔王怱地又爬起来了。一股战栗袭来。
「天城,融入这里的生活很好,不过近来你是不是太放纵自己了?你有资格在这里跟女性纠缠不清,沾沾自喜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天啊,这下是真真实实地开始生活指导了。
「没、没那回事,昨天那件事我真的是单方面被陷害的,你不也听到甚大叔说……了……吗……」
拿出自尊的反驳被那种像是发现不当的兴趣,冰点以下的眼睛一瞪,轻而易举地遭到了蹂躏。
「不光是昨天的事。如果你们不是平常就走得很近,哪会发生那种事?也不会有风声传出去。」
「呃!或、或许吧……」
「果然是青春无敌。」
「不不、不是!不是的!我真的是被缠上的,我也觉得很困扰!」
冷酷又淡泊的指责让我无法承受。我也不知道在不是什么,只是觉得一定要否认,要不然就要失去自己体内某种重要的东西!
「你只要严备起来就是那种小吃亏,不会让人占便宜的个性,可是一旦不小心松懈了,不小心听了别人说,就会小小心同情了,然后不小心被算计了。你有这种滥好人的一面。」
啧,可恨!我讨厌日本人这种消极的血统!
「很难想像你跟村上大人是同乡。」
「不要拿我跟那个邪魔歪道相提并论。」
今天我必须接受格温师父严厉的讯问,说到底也是拜那个死老头跟拉蔻儿所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