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苦。
好伤心。
当我知道我所梦想的事物,原来是根本不存在于现实的幻想时。
我好痛苦。
好难过。
当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小心珍惜的心愿,原来永远不可能实现时。
为了「求知」,我们总是必须付出某些代价。时间、财富、人生,或者是爱,或者是情感。有时候甚至必须付出性命。
不,也许必须付出更重要的「某些事物」。
我……亲身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逐渐扩大的死亡意象。从遥远的那一头,传来了某些声音。
「尚未……确认到……世界线的移动……」
那是在说什么?听不太清楚。
「与时间跳跃十分酷似……但……时间点有……误差……」
不过就算听得清楚,我也渐渐失去了理解内容的能力。我感觉得到。
「不同种类……未确认……别的范畴……」
好可怕……好可怕……我好怕……我好怕……
啊啊,一片漆黑……一无所有的空间……越来越大。
我奵……,我好怕……我好……,我好怕……
我好害怕……爸爸……我好害怕……冈……部……
☆
「——!」
在混浊的意识当中,我因为强烈的悲伤与痛楚而打滚……
发出不成声的惨叫,我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一下子坐起来,呼吸急促,肩膀上下起伏。
「哈啊,哈啊,哈啊……。咦?」
……是梦?
我转头四处张望。这里是我昨天住宿的饭店,人在床上。
我——牧濑红莉栖坐在床上,紧握着被单,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刚起床的昏沉脑袋。不知何故,一只手正捣着隐隐作痛的腹部。
「奇怪?为什么……梦……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不,不只如此,好像是个悲伤的梦,又好像是个痛苦的梦……
全身上下遗残留着强烈的丧失感。我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试着回想一下刚才那个让我惊醒的噩梦。
然而记忆就像被斩断了一样,从梦中清醒的头脑不愿意存取那段记忆。
「想不起来……明明记得有件很重要的事……」
把手放在额头上,摸到的是一片湿淋淋的冷汗。不,全身都在冒汗。
刚才的梦,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到底是甚么样的梦……会把我吓成这样?」
噩梦虽然留下了些许恐怖的残渣,但已经感觉不到它具体的形影。不管是多么可怕的噩梦,一旦忘记了它的内容,清醒之后就无法再维持它的恐怖了。
我刻意做个深呼吸,将新鲜的空气吸进肺部。氧气通过全身,可以去除恐惧与焦虑,这是一项相当有名的脑部功能。当我的脑部恢复平静后,我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梦见了自己的死亡。
近来有人提出说法,认为睡眠具有整理、统合记忆的功能,在处理过程的影响之下,人就会做梦。我所属的脑科学研究所,也有人根据这项说法,提出以梦境做为睡眠时的大脑活动纪录,或许能在某些方面派上用场。
然而实际实验时,由于受到不规则要素、做梦者的主观、意象的混乱所影响,只能得到跟占卜或心理学研究差不多的结果。这次也是一样,光凭着漠然的死亡意象,是判断不出什么的。
「想不起来就没办法了。」
我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将视线移向手机的时间显示。
2010/07/28 11:27
「咦!?」
我的体温一口气下降了,而且原因跟刚才冒冷汗的时候不同。
我本来打算在09:30起床的。但手机上显示的时刻,却比我预定起床的时间晚了将近两个小时。
「————————!!」
我整个人再度发出不成声的惨叫。
「怎、怎、怎么会!?我怎么会睡到这么晚?为什么?」
没时间去想起床时做的噩梦了。爸爸的「时光机开发成功记者会」开始时间是12:00。我只剩下三十分钟了!
顾不得外表了。
我着急地冲进浴室,以这辈子未曾经验过的最快速度打理自己的仪容。
没有时间犹豫了……
☆
12:12
我呆立在距离无线电馆几百公尺外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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