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是什么啊?
我没做多想,就伸手捡起了那个金属制的圆形小东西。看起来似乎是某种吉祥物。上面用红笔写着「真由子的」。是这个吉祥物的名字吗?
「……真可爱。」
说也奇怪,总觉得这个吉祥物就像是幸运的护身符。圆滚滚的造形抚慰了我的心情,彷佛能帮助我跟爸爸谈话顺利。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某人掉的,不好意思,暂时借我一点力量吧。
心中暗想,嘴唇浮现些许笑容,将吉祥物放进文件袋里。然后直接走上八楼。
看来记者会似乎已经开始了。不过,还有不少人正在陆续前往会场。这让我稍稍放了心,继续前往会场。
久别了七年,终于能与爸爸重逢了。
……为了取回七年的岁月。
☆
「博——士——!」
一阵大叫。
除了大叫,没有别的形容方式了。
爬到八楼的我,一听到从会场传来的大叫,不禁吓得缩起了身子。
我就是很怕怒吼或是大叫之类的声音。即使理性告诉我这没甚么大不了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自从七年前我惹爸爸生气,被爸爸大声怒骂的那天晚上起,就一直是这檬了。
接着,会场中又传来了爸爸的怒吼。看来双方展开了论战。霎时,我又缩起了身子,不过我知道怒吼的对象不是我,所以勉强能够压抑恐惧。
当我好不容易摆脱了恐惧后,心中又涌起一股怒气。一半是为自己竟然被这种小事吓到而感到羞耻,进而恼羞成怒。
剩下的另一半,则是气那个陌生人什么时候不好惹,竟然选在七年来的唯一一次好机会惹火爸爸。我也知道这两种都是我在乱发脾气,但生气就是生气。
我摆出一张臭脸,打开会场的门看看里面情形。
不管对方是谁,我都要好好发泄一下这股怒气。
……
然而。
从结果来说,我没有在会场中发泄怒气。
在会场中有个男的正在找爸爸麻烦。刚才大吼大叫的人应该就是他了。这名人物的模样实在太令我意外了,使我忘了发火。
站在那里的人物。跟大约十分钟前,在四楼的楼梯口与我相撞的男性是同一人物。
那个,热泪盈眶地注视着我的人物。
与眼前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一头乱发与白袍打扮,身高满高的,但体型却十分消瘦。
不会错。除非我的短期记忆能力发生错误,否则我不会认错,眼前的这名男性就跟刚才跑走的人是同一人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比直接上楼的我还要早抵达会场,但我才刚刚遇见过他,不可能认错人。
当我认出他来时,我忘了发怒,取而代之的是浮上意识的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注视我?
为什么要用那种声音呼唤我?
为什么要露出泫然欲泣的脸?
为什么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以一名研究者来说,脑中被这三个字占据,并不是一件希奇的事。而作为一名研究者,遇到「为什么?」也就当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毫不犹豫地穿越会场中的人群,走到他身边。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你来一下。」
我想,自己一定用相当尖锐的眼神瞪着他看吧。但我没那个精神去管自己的眼神。只有这个瞬间,我连我来到日本的目的——爸爸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这样说不正确。我并没有忘了爸爸。只是向这个人问个清楚,变成了我心目中的最优先事项罢了。
我叫住他,让他的注意力从爸爸那边转向我身上,然后拉着他的手,硬是将他带离会场。他好像在嚷着些什么,但谁管他那么多。
被我带离会场后,一头乱发的男性毫不客气地说:「你是谁啊?」这是我要问的,好吗?
「这是我的台词才对。」
「你说什么?」
在与他交谈的时候,他的态度给我一种不协调感。我斜眼瞪着提高警戒,跟我保持距离的他,先问了最令我在意的问题:
「你刚才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就在十五分钟前。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就离去了。明明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他给我的回答,却让我很不满意。
「……刚才?」
看到他满脸问号的样子,我自己都感觉得出来,自己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凶恶了。这个男的竟然敢跟我装傻?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平静地说:
「大概在十五分钟前吧。」
「你在说什么啊,没头没尾的……」
他话讲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