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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面吗?」
我问他。
至少在我的记忆当中,我不记得有见过这名男性。然而,他的表情与视线,却表示出他与我并不是初次见面。
一个人在面对初次见面的对象时,一定会采取某些固定的行动。这些行动都会显示在与对方保持距离或是移动视线的方式当中。
然而,此人的举动却不一样。
他所做出来的举动,就好像他曾经见过我一样。而且还不是一、两次,而是跟我相当熟识的举动。
为何?为什么?
无论我怎么回溯记忆,我的脑中依然找不出关于这名人物的资讯。
「……你有在听我说吗?」
我再问了一次愣在原地的这名男性。我的声音中带有讶异的语气。听到我的声音,他的视线摇晃了。我说的话似乎触动了他的情感。
该名男性的手指,突然做出了意想不到的动作。
手指就要触碰到我的脸颊……
「等一下……你在做什么?」
我的脑中产生怀疑,避开他的手指。这时,从文件袋中稍微露出的论文掉出来,散落了一地!要拿给爸爸看的论文,啪沙一声在米色油毡地板上散成白色的花样。
我急忙蹲下,把散落一地的论文捡起来。
一股怒气猛然涌上心头……!
要拿给爸爸看的论文……被弄成这样!
「你到底想干嘛?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久隔了七年的好机会……
当然,脑中的某个部位清楚地告诉我,这没甚么大不了的。掉在地上的论文也没有弄脏,不会影响阅读,
但不知怎地,明知道这样不讲道理,我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件事会害我不能跟爸爸和好……这让我变得好讨厌自己,而对自己的厌恶,又更加刺激了我对这名闷不吭声的男性的怒气。
说句话是会死吗!
当我在心中大叫的时候,微弱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膜。
「我……」
颤抖的……激动万分的声音。
泫然欲泣……眼泪随时可能夺眶而出的……声音。
「咦?」
耳朵听见的声音太过令我意外,让我甚至忘了生气,抬头望着该名男性。那人热泪盈眶,随时都可能沿着双颊滚落下来。
他强忍着泪水,但无法阻止眼泪涌出,只能哽咽地注视着我。
「我……,是否能够……」
他话说到一半,就没再说下去了。
这时我才终于查觉。他不是不愿意回答我,也不是闷不吭声。
他是说不出口。
他想表达什么,但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无法开口。
有一段短暂的时间,我与他只是无言地望着对方。
他跟我是甚么关系,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定有什么非比寻常的理由。
他的气势压倒了我,令我也无法动弹,只能一直注视着他。
就在这个瞬间。
有个东西在意识深处发出了细小的声响。那就像是齿轮。规律地旋转的圆环。有个东西卡进环中,发出细小的咿轧声。
某些影像有如电影倒叙般重回脑中。
死命地将手伸向我这边,呐喊着某些话的男人身影。模糊的影像一个接一个浮现,随即消失。
一些事情……我忘了一些事情。我总是有这种感觉。
「八楼演讲厅即将举行中鉢博士的记者会。欢迎各位自由入场……」
我,以及注视着我的他,双方都像被电到似地抬头往上看。原本彷佛时间暂停似地僵在原地的两人,藉由广播的声音取回了动作。
我得去爸爸的记者会才行……
听到广播,我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件事。
所以……当眼前的男性听到广播而冲出去的时候,我来不及阻止他。
「啧……」
「啊,等等!等一下!」
我虽然出声要求他止步,但没能让他停下脚步。如果我想追上去,也许追得到,但记者会的时间快到了;更重要的是,他散发出一种拒绝别人挽留他的气氛。
结果,他刚才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我心中带着一丝犹疑,拿着论文爬上楼梯。
老实说,我很好奇他究竟是甚么人,但我现在有更优先的事要做。
加快脚步,从四楼爬上八楼。
「嗯?」
半路上,在七楼的楼梯平台,看到一个亮亮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