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蝶翼的Divergence:Reverse 第0幕 开端与结局的序章:Reverse

非常炎热,而且我自己以前也是住在日本的。我也在日本待过一段时间,只是不是在夏天最热的时候。已经好久没有在七月下旬到八月之间,来到东京都内的中心地带了。

  好热。

  我怀抱着一成不变的感想,右手边沿着东京医科齿科大学,步下汤岛坂。再往前走一点,右手边就是汤岛圣堂,左手边则可以看到神田明神的神社入口。

  当我看到神社入口处带些绿色的鸟居时,忽然想起有个前辈托我买这间神社的护身符。

  「那个前辈明明是Victor Condoria大学脑科学研究所的人员,竟然还会相信鬼神之说呢。」

  根据他的说法,日本似乎供奉着许多湿婆神。祂是印度的破坏与创造之神。前辈说神田明神也是湿婆神之一,对日本人来说,大黑天或是不动明王或许是比较熟悉的称呼。

  当然,在美国,有很多人对于信仰与科学的共存不抱持任何异议。我的这位前辈也是其中一人。在欧美文化当中,科学的起源来自于人们希望深入「了解」主创造的世界,因此科学与信仰和谐共处,在美国并非甚么稀奇的现象。

  但是,虽然在美国居住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仍然无法完全理解这种概念。我想我与他们最大的不同处,就在于我只懂得道理,而不了解拥有信仰是怎么一回事吧。

  他们的信仰跟我所想像的不同,是一种在生活中根深蒂固的思想。我觉得美国的信仰,以日本来说比较接近「传统」之类的概念。这种概念的中心,如果是基督教就是天主,回教就是阿拉。

  如果是日本的话,概念的中心可能会是家庭、乡下的神社,或是学生们聚集的学校这些可供众人逗留、交流的地点吧。虽然我的感觉无法把它当成一种信仰,但他们是这样说的。

  拥有某种对自己来说举足轻重,足以成为自己判断价值之基准的「事物」,大概就是所谓的信仰吧。

  这种信仰越是坚定,一个人在判断价值时就越不会产生动摇。因为心中有所依靠,所以才不会迷失方向。

  「在辩论的时候,真的会有这种感觉呢……」

  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被前辈们辩驳得举手投降了。

  当然,只是一味地盲从某种思想,是无法前进的。

  心中的依靠毕竟只是依靠,让依靠成为坚定的磐石,其上再累积自己的才干与努力,才能有所成就。拥有信念很重要,但不是一切。

  不过,即使如此,有时候我还是会有点羡慕他们。

  我有自觉。

  从小,我就拥有许多的「礼物(Gift)」。对,名为天赋的礼物。

  别人告诉我,我好像从两岁起就已经会加法了。出于一些原因,我也从小就对物理学以及其他领域抱持了浓厚的兴趣。

  神童、天才儿童,这些称呼我都听惯了,我也马上就察觉到,自己与他人之间有一层隔阂。我想,这层隔阂恐怕来自于嫉妒或自卑感。

  这层隔阂让我烦不胜烦,我自己选择远离那些人,于学校一再跳级。

  于是,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交不到任何一个朋友,所以现在我虽然有同僚与前辈,但我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是朋友。

  ——不过如果我说出口,他们一定会哭着抗议吧……

  我没有坚定的信念。

  这是我得到名为天赋的礼物,所付出的代价。

  我有自觉。

  不过,我从不因此感到自卑。也许这是我的弱点,但总有一天,我会用努力来弥补它。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来到日本。

  不久之前收到的一封信。

  那封信让我得到了我缺少的「坚定的信念」。

  不,应该说我想这封信能让我「取回」失去的事物。

  「坚定的信念」——爸爸与我之间的羁绊。

  ☆

  牧濑章一。

  这是我爸爸的名字。

  并且,也是今天在我正要前往的秋叶原无线电馆八楼举行「时光机开发成功记者会」的人,中鉢博士的本名。

  关于「中鉢博士」这个爸爸的艺名,老实说,我不是很了解。只不过,至少以我在网路上搜寻的结果而言,并没有甚么好评价。

  在我经常浏览的日本发源巨大匿名讨论板「@ch」也是一样,虽然有开专用的讨论串,但没有什么正面意见。

  至于我自己,更是有七年没见到爸爸了。

  小时候,我一心只想得到身为科学家的爸爸称赞,为了读懂爸爸的论文,拚了命地学习物理。幸好我有这个资质,而且只要能得到爸爸称赞,要我念多少书我都愿意。

  ……可是,我失败了。

  我满脑子只顾着读懂爸爸的论文,在不知不觉中,却完全推翻了爸爸提倡的理论。

  七年前我的生日那一天。爸爸看了我写的论文心得,怒不可遏地说:

  「你满意了吗?七岁就把我的论文全盘否定,你满意了吗!?太离谱了!!」

  我从来没看过爸爸那么生气。

  不,也许不是这样。

  我想那时候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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