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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集中在颈部骨骼。但比起疼痛,压迫感与无法呼吸造成我更强烈的痛苦。
「为什么你就这么优秀?凭什么女儿能比父亲优秀!」
头脑深处开始麻痹,眼皮内侧有许多红色光点闪烁、飞舞。
我只能发出苦闷的声音。
「要不是有你在,我本来应该是个优秀的科学家!要不是有你在……」
受到痛苦支配的意识当中,我拚命否定着现在的状况。
我不愿意承认。
这是骗人的,这是骗人的,谁来告诉我这是骗人的啊。
谁都可以。告诉我这是骗人的,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梦。
爸爸不可能会这样对我的。爸爸不可能会恨我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爸爸……爸爸……我……最喜欢的爸爸……
头脑深处的麻痹感逐渐扩大,红色的黑暗渐次淹没了思考。痛苫一点一滴地被麻痹感所吞没,只剩下麻痹感不断扩大。
正当我觉得我已经不再痛苦,脑中只剩下漂浮的麻痹感时,我突然脱离了这种感觉。
霎时,苦闷的感觉又回到了我身上。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用手护着疼痛的脖子。
看来似乎是某人撞飞了爸爸,救了我一命。昏暗的通道中,我看到一个人影挡在爸爸的面前。
在依然模糊的视野当中,只能辨认出那人的白袍与一头乱发。
「你是……」
我才刚见过一名符合这两项特征的人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
只不过,很不可思议地,我有一种确信。
他是为了救我才来的。然后在痛苦当中,我回想起了某个光景。那是今天早上我所梦见的景色。不,不只是今天早上。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梦到过无数次了。
拚命向我伸出他的手,一头乱发,身穿白袍的一名男子。
跟现在站在我面前,保护我不被爸爸伤害的他长得完全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
从理论上,我无法理解。
但,我很确定。
「你是刚才的……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对付我,破坏我的记者会,是吧……喀喀喀……原来啊,原来是这样啊……」
被撞飞的爸爸,扭曲着表情发笑着。
那不是记忆中爸爸温柔慈祥的笑容。我从来没有看过那么恐怖的笑容。如果鬼怪或是恶魔会笑,也许就会是这样的一张脸。这样一张疯狂的狞笑,竟然会显现在爸爸的脸上,这件事仍然令我难以置信。
爸爸一边发笑,一边站起来,从怀中取出了小刀。从窗户射进来的一道光线,照在亮油油的刀刃上,反射的光芒更加凸显了它凶暴的模样。
「爸爸……」
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我心中不断祈求这不是真的,但我的希望落空,爸爸与身穿白袍的他开始扭打成一团。
「不准……你们瞧不起我——!」
幸运的是,爸爸拔出的小刀立刻就被身穿白袍的他打落在地。然而,爸爸的怒火似乎尚未平息,他捡起了从附近的工具箱掉出来的螺丝起子,当作他的新凶器。
「不要啊,爸爸!」
一心只希望爸爸能停手的我,冲到挺身保护我的男人面前。
「不要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住嘴!轮不到你来命令我——!」
但爸爸不肯停手。他的螺丝起子朝着我的脸戳来,我勉强用手臂挡下它。肾上腺素的作用减轻了痛楚,但无法消除螺丝起子削到手臂皮肉的感觉。
「你……,你懂什么!你哪里了解我的心情……。我的这份屈辱……!这个地狱……!」
我哭了。
只能哭。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哭泣。
被泪水弄得模糊的视野角落中,我看到身穿白袍的他捡起了刚才爸爸掉在地上的小刀。
咦?
我睁大了双眼。就像慢动作播放一样,我看见他架着刀子,往前冲的身影……一直线地,往爸爸的方向。
我不假思索地,只是惊愕万分地冲向他与爸爸之间的位置。
「不可以——!」
☆
最初产生的,是一种「白色」的感觉。
用颜色来形容触觉,从语言上来说也许有点奇怪。
但是在现代物理学当中,夸克与胶子等基本粒子,都有一种叫「色荷」的性质,以颜色来分类。说得粗略一点,可以说能量的强度与重量,与用颜色表现的性质是相等的。
从文辞表现来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