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蜂王浆。」
黄蜂不时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语,试图逼我们打退堂鼓。我挂上苦笑,雪儿则是沉吟着抱起双臂。
「蜂王浆啊。」
「正是蜂王浆。」
「舔起来有甜味吗?」
「因为表面镀了层蜂胶,舔起来没有甜味。」
「蜂胶?」
「那是我们的秘密建材。」
「为什么是秘密?」
「秘密就是秘密。」
「什么意思?」
「无可奉告的意思。」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们?」
「因为是秘密。」
雪儿和黄蜂不着边际地闲聊,我抛下互不理解的两人,茫然仰望橘红天空。
七成,我暗自低喃。
隐形战斗机已经完成七成,待全部完成,黄蜂就会离开这里,我们也能放下心来。在那之前也只能耐住性子,一起上演这出不太平稳的悲喜剧。
3
隐形战斗机完成进度达到七成五的某天放学后。
我心不在焉地在一旁望着雪儿与黄蜂和平常一样闲聊,以佛教用语来说就是进入无我的境界,精神甚至涣散得超越无我,简直是无心。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没有感觉这么明确,只是没来由地想往后看。这么一瞧,我对上了一双眼,有个人从建筑物后探出半个身子,窥视着这里。
蓬松的浅色发丝,浑圆眼瞳里混杂着确信与恐惧。
躲在那里的人是菅子同学。
「咿!」
她屏息似地哀叫一声,转过身去,转眼消失在旧校舍阴影处。
这下惨了,我暗叫不妙,马上跑了起来,踹踏地面追起菅子同学。
「什么事?怎么了?」
雪儿疑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没事!你待在那里!」
我头也不回地叫道,继续往前跑。雪儿和黄蜂没有跟来,由于事发突然,他们一时间应该也反应不过来。我气喘吁吁地不停奔跑,跑过旧校舍转角处,却没发现菅子同学的身影。
「跑、跑到哪里去了?」
我四下张望,发现她的背影正往校门口冲去。她的背影遥远又渺小,跑得像个垂死挣扎的人,试图挣脱看不见的泥沼。那副模样看上去没有半点虚假,她是真的打从心底感到害怕。为了追上她的脚步,我浑然忘我地向前奔跑。
菅子同学在三天前出院。
她休息了很久,回来时态度却和平常没有两样,感觉不出离开过一段时间,就像毛衣上的毛球,自然而然地融入教室里头。值得一提的是,她那自然的态度恐怕是她深思熟虑后采取的战略,而我当然不能装作视而不见。雪儿现在和班上同学相处融洽,我认为有事先警告她的必要,让她知道要是她敢再耍什么小手段,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哟,菅子同学。」
我看准她身旁没人的时机,在走廊上向她搭话。
她回过头,纯真眼眸的眼角低垂,轻盈蓬松的秀发在肩上弹跳,模样一如往常温柔。她若是穿上如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装,一动也不动,看上去或许比芭比娃娃还要可爱。但她的个性胆大妄为,女孩子果真神秘。
「你还好吗?」我说。
「我很好……有什么事吗?」
「有健康的身体才有彩色的人生。」我说。「金钱固然重要,爱情、勇气与友情也是聊胜于无,不过人生最宝贵的还是健康。」
她垂下头,啐了 一声。
「你还是一样把轻浮当潇洒。」
「我没……那个意思。」
我的玩笑大多没人能懂,早知道随便说个「太好了」敷衍过去就算了。
「用不着担心。」她抚弄着发丝说,「我不会再找雪儿同学麻烦了,你是为了这件事跑来找我的吧?」
「咦?你怎么知道?」
简直是出师不利。
「你都写在脸上啰。」
「真的吗?」我摸着脸说,「常有人说看不出来我在想什么呢。」
「其他事是看不出来,只有这件事看得一清二楚。」
「噢。」真奇妙啊,我不禁心想。
不管再怎么说,麻烦当然是愈少愈好,也许是在住院时深自反省过,也可能是看在我的面子,菅子同学后来没再找过雪儿麻烦。不过,或许她只是单纯腻了,无论如何,她没再来打扰我和雪儿平静的生活,我也乐得悠哉,心里大呼快活。
不过,看来我这想法太肤浅了点,菅子同学的关心恐怕早已转移到其他事物上。
「哈、哈、哈……」
我前屈着身子,双手按在膝上,像只内向的仓鼠短促地喘着气。跑出校门后,我一路在上学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