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漠然点了点头。
「由于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我不过是碰巧扑到你身上罢了。你用不着把这件事挂在心上,我完全没有救你的意思。再说我也没有理由为了救你,赌上自己的性命,这么做一点也不合理。」
「什、什么嘛。」我扯动僵硬的笑容说。「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你还真是愚蠢。」
「哈哈哈……不过这种事也不算稀奇啦。」
现在不是傻笑的时候,雪儿喝道:
「你草率的行为给我惹了一堆麻烦,我没有拜托你救我,你却把我带来这种地方,简直是飞来横祸。」
「我是祸害吗?」我泫然欲泣地说。
「对,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她两眼直盯着地板。「所以不用向我道谢。」
何况我将有好一阵子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她嘀咕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
时间并非静止不动,她解释,两个世界将再度随着时间渐行渐远。
「这个世界和我所属的世界偶然接轨,因此你才有办法把我带回这里。世界的移动具有周期性,你可以说是非常幸运,而我得等待下一次的周期来临,才有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冷汗直淌下背脊。
「所、所以说,你回不去了吗?」
「对。」她答得冰冷,如由波罗的海上头呼啸而过的寒风。
「你说该怎么办?」
「呃。」
这还能怎么办,真是的。自以为是的结果就是到处惹人生气,悲惨的是,我的人生向来如此。倒楣又不识相,非常不懂得察言观色,还老是有些稀奇古怪的麻烦事找上门。遇上这种情况,我也只能先照老样子,以积极的负面思考应对。
「这也没办法嘛。」我微微耸了耸肩。
「没办法?」雪儿的嗓音冰冷刺骨。
「人、人生还长得很嘛,偶尔也会出一点小意外啰。天气也不会每天都是晴朗的啊,偶尔也是会下个雨或是飘个雪,甚至冰雹,有时候还会超乎天气预报的范围,降下青蛙呢。」
她的反应如何呢?
听见这番歪理,大部分的人都会大发雷霆。可香谷同学大概会气得差点没咬烂手帕,不是揍我的肚子就是狠狠踹我的脚胫,把我踢飞出去,再朝痛苦蹲在地上的我破口大骂,那情形光想就觉得难受。不过,等她气消了,态度也会跟着软化,稍微正视起眼前的现实,现在的我只能期待这样的情形发生。
「这话不合理。」雪儿以完全听不出高低起伏的语调说。
「我也这么觉得。」
「天空是会降下冰雹,可是绝对不可能降下青蛙。」
「……什么?你在意的居然是这一点?」
「不只这一点。」她说。「我会就你说的这段话一一举出不合理的地方。」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审视别人说过的话,她礼貌性地提醒我这件事,接着像永无止尽的寒冬般叨叨念个不停。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就算生气也讲求条理分明,我就这么被有条不紊地训了一顿。
「你可以尽情地待在这个地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我疲惫不堪地说。
「你大可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就算当做是自己的雪窑也无所谓,用不着客气。」
「这种事用不着你说。」说着,雪儿甩过了头。
最后我答应让她留在这里,才终于平息她的怒气。她会在这里待到世界再度接轨的那一天……也许得再等上一个月,也可能是两个月,最长绝对不会超过一年。移动的周期虽然不规则,但也不是无秩序可循,就像虽然无法预料什么时候能看见彩虹,但一年至少也会出现个一、两次吧,世界的移动大致就是依如此无规则可言的秩序形成周期。
「对了,雪儿,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雪儿看着我的眼神像在看远古的深海鱼类,我决定视而不见。
「呃,我记得雪儿是总称没错吧,就像我们称呼人类或妖精一样。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种事?」
「有什么没什么,为什么呢?」
「我不喜欢这种无聊的笑话。」
我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在说笑。
「既然我们这一阵子要住在一起,趁这机会加深一点感情也不错嘛。第一步就从叫对方的名字开始吧,你觉得如何呢?反正叫个名字也不会少一块肉。」
我眉开眼笑地说。
「好啦,把手扠在腰上,雪儿小姐,请大声说出你的名字。」
「没有。」
「咦?」
「我没有名字。」
我揉着不小心摔倒扭伤的腰,心想:没有名字?
「不然你的父母朋友或是其他雪儿怎么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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