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她狠狠哼了一声,把我的行为视为一种拐骗。
「所以你就把那个雪精灵拐回家了是吗?」
「哈哈哈,说拐太难听了吧。」我搔了搔脸颊,「我总不能抛下她不管,何况我也得帮她疗伤。」
「用不着再找藉口了,结果还不是一样。」
「结果一样吗?」
「一样。」她一口咬定。
尴尬的沉默再度蔓延在两人之间,假设用滴管取出,这沉默或许可以拿来作为小瓶毒药贩卖。
「对了,可香谷同学。」我试着转移话题。「我没有找碴的意思,不过她不是雪精灵,是雪儿。」
「雪儿。」她说得平静。
「没错,就是雪儿。」
我在脸上挂起无价的笑容,学汉堡店店员说:「一个雪儿外带,谢谢。」可香谷同学不发一语,脸色像是看见炸失败的焦黑薯条。我急忙板起正色,危机尚未解除,事态还不到可以聊天谈笑的地步。她垂下双眼,反覆深呼吸,强忍似地说:
「所以,那个雪儿现在还在你家睡觉吗?」
「对啊。」我点点头,「她整个人睡死了,怎么叫也叫不起来,简直和睡美人一样。」
「睡美人。」她生硬地又重覆了一遍。
「我说啊,可香谷同学。」
「什么事?」
「你不相信我的话对吧?」
「废话。」
「你一点也不相信吗?就连只有蜜蜂吸取的一滴花蜜这么一丁点儿也不相信我吗?」
「可恶,不要再闹了!」
她用力踹开椅子,猛地站了起来。
「最好有人会相信这种鬼话!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撒谎至少撒个高明一点的谎,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受伤吗?」
我用力咽了下口水,可香谷同学的怒意飙破临界点,像是充气充过头的气球爆了开来。苦等三小时要是只等到一个谎言,任谁都会生气。不过她误会了,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可香谷同学,我没说谎,相信我。」
「啰嗦,你还想继续耍我吗?」
她抓起放在桌上的杯子,里头还有半杯水。她把杯子往我甩了过来,动作像在捞看不见的金鱼。水花四溅,我反射性地偏过头,闪过泼来的水。身体擅自行动,我的运动神经没特别优异,身体却在这种场合不识相地做出敏锐反应,只有椅子和地板被水泼湿。
「你、你躲什么躲?」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才怪,她不甘心地抿紧了唇。
「闪开,笨蛋。」
她使力推开我,姿势端正地蹲了下去,接着打开包包,从里头取出面纸和手帕,仔细擦拭起湿透的椅子和地板。她在这方面还真是一丝不苟,地板一下子被她擦得干干净净。擦完,她投篮似地把湿透的面纸投进垃圾桶,接着快步走出咖啡厅。
「等等我啊。」
可香谷同学的背影渐行渐远,没入人群。
我急忙追上,深怕一旦跟丢,便再也没有机会解开误会。我像条狗啪哒啪哒地向前狂奔,卯足全力冲上车站楼梯,总算赶在她入站前拦到人,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可香谷同学,拜托你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她凶狠地转过头,「你耍我耍得还不够吗?」
「我没有耍你,也没有说谎,世上真的有雪儿。你要是不相信,干脆现在就来我家确认吧。」
「什么?」
她蹙起眉头,像在怀疑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没错,眼见为凭,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尽管晚了一步,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冒险故事说得再长,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相信。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只要亲眼见到证据,让雪儿和她说上两句,相信事情就会像南阿尔卑斯山的积雪融化,一切都能从容优雅地顺利解决。
「来我家吧,我介绍雪儿给你认识。」
「……你又在打什么馊主意了?」
「别误会了,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说的全是事实。如果我说谎,我想想……那我就用鼻子吃意大利面。」
「哼,这可是你说的哦?」可香谷同学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去瞧瞧你在搞什么鬼吧。」
她双手扠腰,不屑地甩过了头。
6
「进来吧,可香谷同学。」
「打扰了。」
我打开玄关大门,邀可香谷同学进家里。她虽然态度恶劣,还是不忘礼貌,把脱下的鞋子排放整齐,接着像头警戒心强烈的柴犬亦步亦趋地跟在我后头。我走在走廊上,叫起了雪儿。
「欸,雪儿,你醒了吗?」
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