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将整个上半身向后仰去。
在感觉到有利刃从脖子旁边掠过的同时,维札斯特竭尽全力地朝着后方飞退而去。
(唔,我也真是不中用了……再慢个零点几秒脑袋就要分家了。)
虽然第一击只给脖子留下了划伤,但对手趁着自己后退之际发动的这波追击,着实让维札斯特吓出了一身冷汗。
对于维札斯特这个隐密的谍报专家来说,他实在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让如斯可怕的敌人欺近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掉下来的树叶也终于飘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维札斯特敏锐地捕捉到了悄然现身的敌人身影,意识到自认做了万全准备的自己还是太小看敌人了。
「【残虐之镰】是吧?」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不至于在寻常的虾兵蟹将手里落了下风。
再加上对方只披了一件前襟微微敞开的长袍,一张脸孔更是完全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中,正是藏身于黑暗之中的私兵会有的装束。不过,从长袍的缝隙里露出来的那件薄衫,看起来很像是女性的衣物。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那件薄衫的腹部一带居然已经沾满了深红色的血迹。
微弱的月光从云间穿透下来,倾泻在呈对峙之势的两人之间。
从兜帽里露出来的亮丽灰发,显示出这名女子的年纪还相当轻。即便在这种情况下,维札斯特仍旧仔细地做着观察,将得到的情报逐一记忆在脑海之中。再来是武器……只见女子握着一把和她纤弱身躯毫不相称的巨大镰刀。刀刃部位刚好定格在女子头上的位置,在夜空中描绘出一弯似钩的冰冷新月。
定睛一看,刀刃的前端还沾着少许的鲜血,显然是方才滑过维札斯特脖子时留下的血迹。
听到维札斯特报出自己所属部队的名称,那名女子只是以极度冷静的语气回答道:
「正是。不过,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同伙,今天都注定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虽然语气里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和撩拨,但女子的声音意外地给人一种年幼的印象。
然而,这句话的内容对维札斯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女子不仅轻易识破了自己的藏身之处,甚至还察觉到自己有其他同伙存在,这就意味着本次的谍报任务已经以失败告终,现在只剩下极为有限的应对手段。
在自己的真实身分完全曝光以前,必须用尽一切努力冲破眼前的绝境。
(好啦,虽然我很想告诉自己像她这样的怪物只有一个……但还是无法排除有第二个或第三个的可能性。)
维札斯特首先想到的是该如何杀死眼前的敌人,这其实就意味着他打算把任务继续执行下去。由于截至目前为止都没有收到其他队员的报告,因此可以断定这名女子是专断独行地采取个别行动。
整个判断过程只在眨眼之间。凭借过去的丰富经验,维札斯特在须臾之间就导出了答案。
他没有从对手身上移开视线,迳自将手举到耳边用指甲敲了三下。
当然,共振器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这是维札斯特事先交代给部下的紧急联络信号……敲两下是战略性撤退,敲三下则是以逃离现场为第一优先。附带一提,敲四下则是湮灭证据后当场自尽。只有在事态真的无可挽回的情况下,才会动用到这个近乎残忍无情的冷酷指令。
不过,维札斯特的谍报部队向来都是高手云集,因此动用到敲三下以上信号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
而此刻的状况就是紧急到不得不动用这个信号。
刚才收到逃离信号的部下们,应该已经借着夜色掩护逃出这座庭园了──维札斯特在内心苦涩地这么想着,那名少女则是淡淡地看着他说道:
「发完信号了吗?希望你的同伙都能平安逃出生天。」
少女似乎一眼看穿了维札斯特的意图,故意假惺惺地祈求着敌人平安无事,语气里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真心诚意。
她一边讽刺地这么说着,一边嘲弄地咧起嘴角笑了笑。
在兜帽的阴影下,可以看到一双阴郁的眼睛。
紧接着,少女将手里的镰刀微微倾斜,把刀刃部位凑近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沾附在上头的鲜血。
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丫头给看透了──尽管维札斯特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可他的心里反而完全冷静了下来。这支谍报部队的成员都有着不同于魔法师的觉悟,早已做好了活在这个国家的阴影之中的心理准备。既然如此,不为人知地死在某个阴暗角落,也是他们在所难免的结局之一。
只要任务中稍有闪失,就足以葬送掉自己的性命……
这份差事不像击退魔物威胁那样风光无限,却同样是必须拼上自己性命的危险工作。自愿加入这支部队的全是这样的傻瓜,他们不惜舍弃自我扮演另一个人的人生,在谁也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持续着谍报活动。
在这支队伍的成员里,甚至有不少从未被人视为魔法师的人物。其中不乏有伪装成一般市民,而且还拥有一个普通家庭的成员。他们所有人表面上都是善良百姓,完全无法和谍报工作联想在一起。
从这层角度上来说,只有作为全队领袖的维札斯特一个人暴露在明面上。
可即便这支部队的运作和成员没有曝光之虞,率领着这群影子的维札斯特也必须背负着相应的自信和觉悟。
「我也真是不中用了呐。」
维札斯特在蒙面布下咕哝了一句,决定先看对手怎么出招,再见招拆招,毕竟眼前的少女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