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呢。虽然被定义为魔法的一种特殊案例,但无论是多么名闻遐迩的魔法学者,都无法解释清楚魔眼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也算是非战之罪吧,毕竟案例实在少到连想要研究都没办法。)
以魔眼之力为代表的异能研究,和被称作「元素」的光暗二极系统一样,都是人类不堪回首的深重罪孽。随着过去那些非人道人体实验的大白于天下,许多相关的研究机构只能被迫强制关闭,已有的研究成果也尽数遭到销毁废弃。听说军方当时甚至动员了大量军人来进行搜查工作。
哪怕是国家想要重新主导推动这方面的研究,恐怕也很难承受得住来自社会各界的舆论炮火。
总而言之,综合目前的情报来看,针对【阿卡西纪录】的探索,恐怕也和魔眼之类的异能研究一样,最后会被划归到暗之领域的范畴之中。
而在亚尔斯如此思索着的时候,昆西凯则是看着提出这个根本性的疑问的莉莉夏咧嘴笑了起来。
那明显是一个坏心眼的笑容,就像是老油条的恶劣教师在嘲笑不谙世事的天真学生似的。
「这个嘛,如果把它说成『世界的纪录库』你应该就懂了吧?话虽如此,【阿卡西纪录】是一个博大精深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拥有着无数的称呼方式。只不过,我个人绝对不会把它视为某种超自然的存在。我认为它应该是由某人有意识地建构出来的东西。」
「啥?那我问你,这个不知道是物体还是概念的玩意儿,到底是存在于这世上的哪个地方?只要眼睛能看见,我也会相信它真的存在。」
「……莉莉夏,等一下,你刚才说了什么?」
「唉?不知道是物体还是概念,明明实际存在,却又看不见摸不着……」
突然插入谈话的亚尔斯,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了起来。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呢。没错,【阿卡西纪录】的存在方式和魔力领域极为相似。」
昆西凯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双混浊的眼珠几乎就要飞出来似的。在她那张剧烈扭曲的脸孔上,洋溢着宛如与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一般的喜悦。
「亚尔斯小弟,你的脑袋果然是无与伦比的卓越。我可是在研究开始近三十年后才意识到这两者的关联性。不过严格说起来,应该是位于比魔力领域更深邃处的另一神秘阶层……」
「我自己是把这称之为『魔力深域』。」
昆西凯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
「哎呀,你好像不晓得魔力深域的更深处还有东西呢?根据我的猜想,【阿卡西纪录】应该就是包含这些魔力领域在内的特定异空间。你不觉得这个空间很有可能通往魔力的深渊──也就是一切魔法的根源吗?关于这个推测有个有意思的证据。在我所能找到的最古老文献中,曾经提到人类原本并不拥有魔力这样的东西。这一点只要调查我们的DNA,就能从科学上证明是事实。」
听到昆西凯这么说,莉莉夏立刻震惊不已地反驳了起来。
「等一下!不管你说得多么煞有介事,这些东西还是无法排除胡编乱造的可能性吧?DNA的检测结果什么的,搞不好也只是偶然……」
「呵呵,你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以前教过的笨学生呢。是啊,对于你们这些脑袋不灵光的学生来说,要接受这个既没有证据也无法证明的推测确实是难如登天。不过,至少亚尔斯小弟能听明白的样子。」
昆西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瞥了亚尔斯一眼。
「……我的确无法完全否定这样的可能性,甚至觉得你这个推测还挺有意思的。毕竟我对这一领域所知甚少是不争的事实。」
与此同时,亚尔斯也在心中暗自沉吟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我自己在读过【费格尔四书】之后,就突然变得能够解读第一次见到的佚失之咒了……可是这部分的知识就如【费格尔四书】本身一样,没有办法透过文字的形式完整转录到其他载体上。算了,反正也没有一定要分享给她们几个的必要。)
这是因为只有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亚尔斯才能抽取出这部分的知识。尽管是极为贵重的知识,可即便是亚尔斯这样的魔法专家,现阶段也无法随心所欲地将其分享给别人。另一方面,昆西凯则是不客气地指着莉莉夏说道:
「说到这个,虽然我无法证明【阿卡西纪录】实际存在,但倒是能够让你瞧瞧它给人类带来的巨大恩惠喔。再也没有比这更加一目了然的实例了。」
「什、什么啊?那你倒是说给我听听啊。」
「【巴比伦塔】。」
「「……!!」」
不仅莉莉夏和露姬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就连亚尔斯都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虽然没有两名少女那么大受震撼,但亚尔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你相不相信是你家的事情。毕竟我都已经活到这把年纪了,早就懒得跟成天嚷着要证据的小屁孩多费唇舌。我个人的所知只限于【阿卡西纪录】的表层部分也是不争的事实。你大可把我刚才说的这些当作好事之徒的胡言乱语。」
然而,姑且不论不敢再多说话的莉莉夏,亚尔斯不可能对昆西凯的话置若罔闻。
「所以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是,【巴比伦塔】其实是费格尔所建造出来的?」
「哎呀,真是明察秋毫呢。如果你们又要问我证据的话……就如我方才所说的,别看我这副样子,其实已经一大把岁数了。我也不是想要倚老卖老啦,不过我这一生都专注于研究这件事上。相比于那些碌碌无为的老学匠,我自认在这方面的造诣不会输给任何人。对了,既然我是来求你收留我的,那我就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我原本的身体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腐朽凋零了。哎呀,你可别追问我细节喔,女人可是有很多秘密的。」
倘若昆西凯所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