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专用AWR的伞尖──相当于长枪的枪尖──爱珂瑟蕾丝不禁涌起一股「万事休矣」的绝望感。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清亮的女性嗓音突然在周围响起。
「司令……」
不知不觉中,维札斯特的身旁已经多了一名并肩而立的女性。这名带着一股妖艳之美的年轻女子,以劝谏的语气向维札斯特如此说道,爱珂瑟蕾丝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
霎时之间,维札斯特身上的威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
在一旁观察片刻之后,爱珂瑟蕾丝察觉到维札斯特的怒火似乎平息了几分,这才稍微放松了紧绷不已的神经。看来至少是避免发展成最糟糕的事态。
她重新打量起这名女子,发现对方其实还非常年轻。尽管有着饱满的胸脯和妖艳的气质,对方的年纪却意外地还可以称之为少女。不同于法诺是因为娃娃脸才给人稚气的印象,这名少女的光滑肌肤是不言自明的年轻证据。少女先是嫣然一笑点头致意,接着缓缓地向爱珂瑟蕾丝开口说道:
「方才是家父失礼了。虽然我们没办法款待你们几位客人,但至少可以好好听听各位的说法。如此一来,我们这边或许也能提出一些妥协的方案。」
「喂!费莉!唔咕。」
意识到女儿打算和对方坐上谈判桌的维札斯特,忙不迭地出声想要制止费莉涅菈继续说下去,却被一记凌厉的肘击给顶了回去。
(她刚才……是说「家父」?也就是说,这名少女是维札斯特的──)
「女儿?」爱珂瑟蕾丝下意识地脱口说出这两个字,随即有些惊慌失措地抿起了自己的嘴巴。
可是,无论这名少女的身分是什么,爱珂瑟蕾丝都有种得救了的感觉。尽管对方的年纪应该比自己来得要小,但她还是满怀感激地看向解了这场燃眉之急的费莉涅菈。
「法诺大人,在进入亚鲁法境内之后,我们确实不过是来自邻国的魔法师。而且虽说还只是在国境线附近,但亚鲁法当局会怀疑我们的动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倒不如在这里向他们仔细说明理由,请他们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提供方便。」
现在的位置刚好是两国边境的中间地带。严格说起来,库列比迪多一方也可以声称自己尚未越境,但在这个时间点,亚鲁法的确已经处于国家受到军事威胁的状态。正如维札斯特爵士方才的态度所显示的,法诺部队会被兴师问罪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因此他们实质上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啦好啦,幸好对面也有听得懂人话的家伙呢。」
法诺语带讽刺地回了一句,不过爱珂瑟蕾丝对此则是另有想法。
维札斯特刚才之所以怒气冲冲、摆出一副绝不退让的强硬姿态……那会不会只是一种装模作样的谈判策略?也就是刻意不按照库列比迪多一方的剧本来走,好让他们有种自己是非法入侵者的理亏之感。
倘若事实真是如此,那维札斯特的胆识实在是教人佩服,居然敢在法诺这个脾气暴躁的无双魔法师面前虚张声势。
现在回过头来一想,自己一行人救助伤者所花的时间并不算太长,然而维札斯特等人却一下子就赶到了现场。
考量到维札斯特出类拔萃的情报搜集能力,他的手里多半已经掌握了一定程度的情报。那么,维札斯特究竟已经知道了多少?无论是被盗走的新型AWR,还是库列比迪多市区爆发的恐怖攻击,又或是发动恐攻的两名贼人戈登和苏札尔……他对法诺和自己一行人前来亚鲁法的理由到底有多少了解?
这么说起来,打从维札斯特刻意从树丛之中现身的那一刻起,双方或许就已经在争夺当前混沌局势的主导权了。
(呼,假如这些事情他全都知道……那我们几乎是无牌可出了呢。)
这是爱珂瑟蕾丝最直接的感想。相对于维札斯特的满手好牌,自己这一方能拿来喊价的就只有那几张牌。更别说其中一张──新型AWR的遭窃和夺回任务的事情──还是抽到就会自爆的鬼牌。
(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但他唯一不知道的应该就是这张鬼牌。既然如此,我们就必须把这张鬼牌隐藏到底。)
就在爱珂瑟蕾丝思绪千回百转之际,亚鲁法一方的增援也终于赶到了现场的样子。他们将伤者抬上担架,准备将其移送回本土。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些增援人员似乎并不是军人。不,其中当然夹杂了几名治愈魔法师,但基本上是由军方麾下的医师和护理师所组成的队伍。
维札斯特斜眼看着这一幕,用他一贯的粗犷嗓门说道:
「这边的事情看起来告一段落了。既然预备队已经到场了,我们也差不多该来谈正事了。」
爱珂瑟蕾丝点了点头,法诺也乖乖地跟在维札斯特一行人的后头。
走着走着,爱珂瑟蕾丝悄悄地用担心的目光看向了法诺。即便是事务经验丰富的爱珂瑟蕾丝,也从未在如此紧迫的状况下和他国展开政治谈判。她只能祈求法诺的倔强脾气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发作。
「你注意到了吗?爱珂瑟蕾丝。」
仿佛是察觉到了爱珂瑟蕾丝的闷闷不乐,法诺压低声音冷静地向她说道:
「你不觉得他们的增援来得太快了吗?」
听到法诺的这句话,爱珂瑟蕾丝也表情僵硬地点头同意。治愈魔法师可是数量不多的稀有人才,因此亚鲁法一方的应对速度实在太快了,甚至快到了启人疑窦的程度。
「嗯,的确是非常快。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
爱珂瑟蕾丝和法诺一样感到如鲠在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
「那些人是军人?我本来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