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花一段时间。对了,维札斯特爵士好像不在房里的样子,你可以帮我把他找过来吗?」
「是、是!」
在目送男子离去之后,希丝缇稍微和房门拉开距离,并且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她轻轻地打开房门。
「你好啊……」
◇ ◇ ◇
两天过后的傍晚时分。
有一道矮小的身影,伫立在军方本部旁边的广大空间。
那道身影正是亚尔斯,他已经换上了干净整齐的衣服。若是撇开比以前更加冰冷阴沉的表情不说,他身上几乎完全看不到先前那场大战的痕迹。
而亚尔斯身处的这个地方,是埋葬阵亡将士的军方墓地。
周围的暮色与橘红的云朵,映照在亚尔斯黑色的眼眸之中。不过几个星期之前,他和尼凯还曾经在这片墓地的旁边玩耍,他觉得自己仿佛还能看到当时的欢乐情景。
亚尔斯只是默不作声地伫立在原地。
眼前成百上千的墓碑,在今后也会年复一年地不断增加吧。而这片墓地还有足够的空间容纳更多墓碑的事实,则令人有种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复杂感觉。
【特队】成员也都埋葬在这片墓地里。只是在墓碑底下的棺材里,别说是完整的遗体,甚至有不少都只装了一样遗物而已。
尽管如此,这些拥有自己墓碑的阵亡者,或许还可以称得上是幸运儿。毕竟有许多生死不明的魔法师,到最后连立墓碑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逐渐从人们的记忆之中消散。
亚尔斯依旧不发一语,微微屈膝,在某座坟墓前放上白色的花束。
穿着一身丧服、站在亚尔斯身后的维札斯特和林德洛夫,则轻轻地垂下了眼睛。
对魔法师来说,所谓的「特别晋升二级」,根本起不了任何安慰作用。
在官方的公开说法上,成功阻止本次魔物大侵攻的最大功臣,是负责指挥全军的芙萝婕•斐培尔,以及站在前线奋战的希丝缇•涅库索菲亚。至于亚尔斯和特殊魔攻部队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理所当然地被当作机密事项封存了起来。
然而,【特队】无疑是本次事件的幕后英雄,因此高层已经私下做出保证,过一阵子就会把维札斯特升为少将,林德洛夫则是连晋二级,直接由上尉升为中校。
对林德洛夫而言,这肯定是事与愿违的不光彩晋升吧。
但是,他最后还是咬牙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如果我能够透过晋升参与军方整体的战略制定,或许就可以减少更多的伤亡者。我想这才是悼念死去战友的最佳方式,我总有一天会来他们的墓前报告我的努力成果。」林德洛夫这样说服了自己。
在结束肃穆的默哀之后,维札斯特缓缓地开口说道:
「还有不少善后事宜需要你来处理。」
「我明白。」
林德洛夫回应这句杀风景的话,接着突然把视线转到旁边去。
亚尔斯仿佛对两人的谈话毫无兴趣,已经踩着有气无力的步伐准备直接离开,维札斯特和林德洛夫只能看着那道矮小的背影。
「我不是要你别管他,只是现在确实还不是时候。毕竟当初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结果,我们才会特地成立这支部队。」
维札斯特的叹息,宛如直接刺进了林德洛夫的胸口。
林德洛夫也非常清楚,亚尔斯待在【特队】里的这些日子,尤其是和尼凯共度的那些时光,让他找回了作为孩子应有的天性,以他自己的方式融入了这支部队之中。正因如此,当他失去这一切时所遭受到的巨大冲击,是早已成为肮脏大人的自己完全无法想像的。
以亚尔斯的年龄来说,他未免目睹太多,也知道得太多了。整个世界的残酷都被强加到他那矮小的身躯里,死于非命的战友鲜血溅满他的全身上下,仿佛受到诅咒的污泥。
打从那天以来,亚尔斯就变成了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
在他的内心世界里,懊恼和后悔之类的想法,大概也已经变成毫无意义的概念了。
然而,在这种空洞虚无的最深处,亚尔斯已经立下了一个绝不动摇的誓言。
就是在那一天,亚尔斯下定了这样的决心。正如维札斯特所说,他靠自己找到了答案──而且是以最糟糕的形式。
维札斯特从那一天独自归来的亚尔斯身上,看到了亚尔斯过去的影子。那是亚尔斯在进入特殊魔攻部队以前,被一次又一次地指派执行孤独的任务,完全被当成杀戮机器对待那时的模样。
另一方面,林德洛夫则是怀着另一番心思。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似乎缺乏了一点现实感。或许是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的关系……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在【特队】度过的那些与死亡为邻的充实日子,会不会只是自己脑袋虚构出来的假象?每当他浮现这种想法的时候,另一股完全相反的坚定意志,便会像是自心底响起般当头棒喝,一下子就把他拉回现实世界之中。
但是,林德洛夫还有另一件在意的事情。
那就是他亚尔斯的事情。
这段短暂的部队生活……带着些许闹剧色彩的这段时光,究竟能够在亚尔斯的心里留下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这已经是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毕竟一旦开口提起这件事情,便会不由分说地让人体认到冷酷的事实。没错,因为特殊魔攻部队的成立目的,就是为了让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