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故,看起来甚至就像失控了。这就是亚尔斯的最后王牌。
(足足有三棵的份量啊……虽然不晓得我的身体承不承受得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考虑到失控的风险,这是个相当危险的选择。但是亚尔斯在为此感到担忧的同时,也察觉到了一件不太对劲的事情。
即使处于亚尔斯支配之下,【暴食捕食者】平常也一副难以控制的模样,但这次却显得格外地安分。不仅如此,【暴食捕食者】甚至做出了完全超乎他想像的行动。
(……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此刻的【暴食捕食者】,将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盆大口对准那些巨树,仿佛威吓似地露出了漆黑的獠牙。
从【暴食捕食者】的模样看起来,与其说是展现捕食本能,感觉更像怀抱斗志或敌意之类的情绪。亚尔斯甚至感觉得到,【暴食捕食者】是基于自身的意志,主动想要排除眼前的危险存在。
虽说这样的表现能否称为「意识」还是一个问题,不过理应只具备原始捕食本能的【暴食捕食者】,究竟是萌生了「危机判断」这种前进了一步的感觉,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亚尔斯瞬间犹豫了那么一下。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也只能上了。)
亚尔斯像是虚脱似地垂下肩膀,将意识集中到自己的身体深处。
尽管每次都是如此,可是每当亚尔斯这么做的时候,总有种自己的身体界线变得模糊不清的感觉。有别于他对魔法这类由理论构成的事物的信任,他总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踏进超越理论和现实的其他世界──简直像潜入了深海之中。
这种感觉或许有点类似于有意识地去做太过习以为常、以致平日完全不会意识到的举措。毕竟『那团东西』虽然毫无疑问地是某种异形存在,但是亚尔斯必须将其作为身体的一部分才能加以驾駅。
亚尔斯让一半的意识染上漆黑的色彩,令思绪坠入黑暗的无意识深渊之中。
然后,他扬起手臂……宣读出那个名字。
「【暴食捕食者《gula eater》】。」
八道漆黑的魔力顿时环绕于亚尔斯的周围,仿佛毒蛇昂首般摆出凶恶的形相。紧接着,它们便疯狂地朝着即将发动内藏魔法的巨树冲了过去。
在某些人眼里看来,这些漆黑魔力或许就像毒蛇;而在另外一些人眼里,或许会以恶龙来形容它们的存在。
但是从本质上来说,【暴食捕食者】和生物是完全不同次元的东西。一言以蔽之,它们是纯粹的捕食本能被赋予形体后的存在。【暴食捕食者】只长着一张用来吞噬的血盆大口,这点也正体现出此种纯粹的捕食本能。
只见【暴食捕食者】张开宛如巨大深海鱼的骇人大嘴,从体内接连不断地吐出更多的漆黑魔力。而这些被吐出的魔力又纷纷长出了新的嘴巴,像俄罗斯套娃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就这样不停地反复循环,一路朝着猎物逼近而去。
【暴食捕食者】夹带着非比寻常的速度,飞快地涌向眼前的猎物。或许是感知到凶暴漆黑的魔力正在急速接近,三棵巨树立刻跨越了发动的临界点,绽放出诡异的光芒一齐炸裂开来。亚尔斯则像在挥舞长鞭似的,迅速操纵起通体漆黑的八道魔力。
〈连亚尔斯也无从确认【螺旋净化】是否成功发动。不,【螺旋净化】应该真的发动了──而且还是三棵巨树同时发动。因为【暴食捕食者】所吸收的庞大魔力,确实都流入了亚尔斯的体内。
然而,有别于先前直接碰触到魔物魔法智慧的体验,蕴含在这些魔力之中的情报,对如今的亚尔斯来说已经太过驳杂了。
片刻过后……亚尔斯独自伫立于旷野之中,周围只剩下呼啸而过的狂风。
他轻轻地吁了口长气,然后重新检查起自己的状态。刚才吸收进来的魔力量果然远远超出原本的预期,但是勉强没有超出魔力容量的上限。唯有一股危险的压迫感是货真价实的。
另一方面,三棵巨树在被吸尽作为源头的魔力之后,则是全都就此回归为魔力残渣。
但是,此时的亚尔斯却自顾自地潜入自己的内在深处,仿佛把周遭的一切都搁置在忘却的彼方。
在经历了和【叛逆的禁忌之子/迪米•艾兹鲁】的一战之后,亚尔斯体内的魔力容量足足扩大了将近一倍。其中最明显的变化,莫过于【暴食捕食者】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难以驱使。正因如此,亚尔斯对自己吸收的这股庞大魔力量,抱持着相当戒慎恐惧的态度。或许这样有点谨慎过头,可是他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确认这些魔力完全在体内安定下来之后,亚尔斯直接朝着【榭姆雅萨】──它先前被蕾蒂的【瞬炎地雷】钉死在地上,如今已重新飞回高空之中──扬起手臂。
虽然【榭姆雅萨】奋力拍打着花纹残缺的烧伤翅膀,但是光靠这样无法产生足够的浮力,只能透过风魔法的辅助效果,勉强在空中保持身体的飘浮状态。
现在正是反击的时机──亚尔斯如此判断。
刚才吸收进来的那些魔力,正好为反击的魔法提供了充足的燃料。而且作为最大隐忧的【螺旋净化】也彻底失去了威胁性,现阶段亚尔斯已经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仔细一想,亚尔斯才意识到,自己有好一阵子都没遇上如此棘手的S级魔物了。尽管他也曾经几度被强大的魔物逼到死亡的绝境,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毕竟和过去相比,如今的亚尔斯已经拥有了君临全体魔法师顶点的力量。
就在亚尔斯开始构筑起决定性魔法的下一秒钟,一道音质通透的咏唱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受阻于三十五棂格之外、幽闭于无限回廊之拒否业火,临界于彼处,终焉之光亦于彼处,令一切有形存在尽皆灰飞烟灭,全数回归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