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和莉绮雅的关系势同水火,更是让这场演出效果十足。
希瑟妮娅明显认为,既然亚尔斯是隶属于亚鲁法的魔法师,自然应该服从于自己的意志。正因如此,亚尔斯才感到深恶痛绝。
亚尔斯猜想,希瑟妮娅可能是打算掌握政治上的霸权──当然,他不会傻到直接开口询问。尽管希瑟妮娅确实有着野心家的一面,但她可不是会轻易露出马脚的人物。
只是就算不到七国盟主的程度,希瑟妮娅也肯定想要成为七国之中最具发言权的元首──这或许也可以说是身为元首之人的宿命。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希瑟妮娅必须有效地运用现役首席这枚棋子。但是作为一枚单纯的棋子,亚尔斯显然太过不受控制了。
结果现在不仅如意算盘落空,连面子都丢尽。希瑟妮娅忍不住大发雷霆地说道:
「亚尔斯,你既然是亚鲁法的魔法师,就该为了亚鲁法的利益而行动。」
「…………」
「虽然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但是我绝不允许你跳槽到其他国家。」
「…………」
「你是属于我的。」
「…………」
「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做就好了。亚尔斯,只要有你的那份力量,要卖人情给其他国家简直是易如反掌。我想想,一开始就先来收复个边境地区……好……了……」
室内的空气在瞬间凝结。那已经远远超出「沉重」的程度,而是强者向弱者施放的无形威压,完全能将其称之为「杀气」。
若是换做平时,这是绝对不能在元首面前释放出来的东西。而这股杀气的源头,当然是来自坐在斜前方的那名桀骜少年。
琳涅在零点几秒的时间里,经历了极度逼真的死亡体验。尽管她好歹也是号称「亚鲁法之眼」、暗中拥有极高武术造诣的贴身护卫。
即使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琳涅还是向前踏出了几步,像是要庇护希瑟妮娅一样,光是这份勇气就值得大力赞扬。
而并非魔法师的希瑟妮娅……则表情痛苦地以手捂胸,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只见她微微蠕动着美艳的唇瓣,但是并不是想要说些什么,而是落水的人会本能地渴求氧气。
希瑟妮娅的确有着不凡的才干,可是她之所以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主要还是得归功于她的皇室血统,因此不太具备这方面的抵抗力。当然,亚尔斯也很清楚希瑟妮娅的领袖魅力,并非只来自于她那高贵的血统。然而──
「你可别搞错了啊。」
冰冷彻骨的声音,划破了凝结的空气。那道声音几乎像是尖锐的冰柱一样,直接穿透了希瑟妮娅的耳朵。
「我根本不在乎亚鲁法会变得怎么样。我现在之所以会留在亚鲁法,完全是因为贝利克有恩于我。贝利克能坐上总督之粒,似乎是出自你的指示,因此从这一点来看,我不得不说你的这一手做得相当漂亮……但就算是这样子,难道你以为你有命令我的权利吗?」
全身止不住哆嗦的希瑟妮娅,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她那苍白的脸孔和本就晶莹白皙的肌肤加在一起,更是显得面无血色,整张脸就这样垂了下去,盯着桌面的大理石花纹。
「话虽如此,如果亚鲁法遭到其他国家小看,对贝利克来说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吧……」
「亚尔斯大人!!」
琳涅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喊出这么一句。
亚尔斯瞅了希瑟妮娅一眼,将杀气抑制了下去。虽说名为杀气,但这是他在执行地下工作时锻炼出来的东西,和普通魔法师释放出来的威压相比,完全不是同一回事。魔法师只是有意识地让魔力带着威压流泄出去,顶多是作为威吓或示威之用。然而,亚尔斯刚才所释放的,是足以让对方直接感受到死亡、甚至会伴随着幻象的绝对杀气。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为我的失礼向你致歉……不过只要亲身体验过这么一回,就算面对其他的无双魔法师,应该也能勉强保持镇静吧。」
亚尔斯以不带感情的视线,看着勉强没有瘫倒在沙发上的希瑟妮娅说道。
琳涅做了个深呼吸后,向亚尔斯开口询问道──中间会隔着几秒的停顿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希瑟妮娅大人每年都会见到其他无双魔法师啊。」
「因为我这次也出席了啊。她要是在各国元首的面前吓到尿出来,那我可受不了啊。」
「吓到尿出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真相,琳涅就此噤口不语。亚尔斯所说的「吓到尿出来」,乍听之下像是基于担忧而做出的夸张举例……然而,只要看到希瑟妮娅因为淑女不应有的失态,从而害羞脸红的表情,就会明白亚尔斯的这番话是基于某项事实。
「你、你说谁……吓、吓到尿出来了啊……?」
「哼,看来你这元首的位置也不是白坐的。」
不甘示弱的希瑟妮娅,硬是以强而有力的视线迎向亚尔斯的冷静眼神。只见她胡乱地拨了拨被香汗濡湿的额前刘海,整个人的呼吸还有些急促。不过原本的那副无畏笑脸,已经重新回到了她的嘴角。只是大腿部位传来的濡湿触感,不仅让希瑟妮娅感到一阵屈辱,同时也清楚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你打算怎么办?以不敬罪来惩治我吗?我是完全无所谓啦。」
「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反而会让你认真考虑亡命到其他国家吧?」
都已经这副惨状了,嘴巴上居然还是不肯服输──亚尔斯不得不对希瑟妮娅的精神力给出更高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