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几句,基本上就能够摸透对方的为人。当然,也是有单凭三言两语无法弄清楚的事情,不过我这把岁数可不是白活的。毕竟我也算见识过许多人物……嗯,您看起来就像是对普通贵族没有什么好感的人。」
走在后头的亚尔斯微微点了点头;榭路巴明明没有看向后面,却像是看到的他动作似地继续说了下去:
「而您的这种负面印象也未必是错误的。至少在我当年开始侍奉斐培尔家的时候,这个国家的许多贵族,都是徒负虚名的阴险狡诈之辈。他们欺骗别人、陷害别人,甚至将人命当成棋盘上的棋子。这些贵族恣意驱使着别人,一旦觉得不需要了便随手抛弃,就像是扔掉坏掉的玩具一样。像这种卑劣的家伙,我见过太多太多了。」
「那您觉得我这个人如何?」
「嗯,不好说呢。不过,我认为您是值得大小姐信任的人物。」
这位老人家实在很擅长岔开话题──亚尔斯不禁如此想道。然而,他并没有为此感到不愉快。若要说亚尔斯是善人还是恶人,即便是任务所需,但曾经亲手杀过人的他,毋庸置疑是属于恶人的一方。毕竟亚尔斯本人都这么认为,所以基本上不会有错。
而榭路巴刻意在这一点上含糊其词。虽然缺乏根据,但是他能感觉到亚尔斯不会背叛信任他的人。此外,通过观察亚尔斯和露姬之间的互动……榭路巴也确信这名少年不会去利用或贬低自己的伙伴。
亚尔斯则是在心里寻思。
──看来这名管家心里是站在菲娅这边,只是立场上还是必须遵从当家的旨意吧。他看起来对斐培尔家相当忠诚。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继续和榭路巴交谈下去,大概也很难套出什么会对当家不利的情报。于是亚尔斯判断应该尽早结束谈话,但是就在走出研究大楼的瞬间,某样不熟悉的东西映入了他的眼帘。
看到亚尔斯的反应,榭路巴开口询问道:
「您对魔动车有兴趣是吗?」
「我对魔动车本身没什么兴趣,只是这一带很少有机会看到这种东西。」
魔动车也是一种贵族地位的象徵──这样说是很好听,可是在这个转移门大行其道的时代里,魔动车多少给人一种过于铺张的感觉。或许这算是一种用来展示权威的手段,但即使从这个角度来看,贵族果然还是一群难以理解的生物。
对和魔动车无缘的亚尔斯来说,能够引起他兴趣的就只有内部构造和运作原理而已,豪华的外观装饰和流丽的车体线条,在他眼中看来就只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我刚才在您的房间里,见到了不少研究用的设备。」
「就只是单纯的兴趣而已。」
榭路巴没有特地点破亚尔斯身为学院学生,却没有住在宿舍或和其他同学同住一房的事实,只是针对「研究」这个词汇展开话题:
「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请教您是在做哪方面的研究呢?」
亚尔斯稍稍犹豫了一下。在尚未确定对方来意的情况下,他不晓得现在把这些资讯透露出去,会不会在之后引发问题。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这只是自己的个人兴趣,那么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嗯,因为最近得到了很有意思的矿物,所以我在想能不能用它来制作AWR或类似的东西……还有就是,从零开始建构能和这种矿物搭配的魔法式。」
虽说已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刚进入学院就读的学生,说自己正在制作新的AWR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可能会有人相信的。更别说是构筑全新的魔法式,听起来简直是在胡说八道。毕竟全新魔法式的开发,除了极少数的例外,几乎都需要专家学者耗费好几年的宝贵光阴。
有时甚至还需要国家出面规划,组建起研究小组才有可能顺利推动。此外,由于亚尔斯是以当上魔法师为目标的学生(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因此按照常理来看,实在很难说得通。一个显而易见的矛盾在于:魔法师完全是实战取向的职业,对以魔法师为目标的人来说,魔法研究和他们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魔法师和研究者分处于两个极端,两者是无法同时存在的身分。特别是随着魔法领域里分工程度的日渐加深,身为实践者的魔法师和身为研究者的魔法学者之间,除了必要的资质素养以外,双方实际上还存在着许多隔阂。
然而,在隔了一拍之后。
「真是不得了的研究呢。不过,如果您是在开发全新的魔法式,那这可是称得上『伟业』的事情了。」
榭路巴在说这段话时的语气有些难以捉摸,令人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揶揄还是赞美。这种喜怒不露于言表的深沉老练,终究是比亚尔斯要来得技高一筹。
「没有那么了不起啦。就只是在暑假期间找到一些头绪而已。感觉只要把几个魔法回路连结起来,在具象化情报的魔法式上下点功夫,应该就能够搞定了。」
「……!!」
榭路巴只能苦笑以对。再加上目的地也快要到了。即使他对这个话题的后续深感兴趣,但是似乎已经没时间听亚尔斯细说了。毕竟从研究大楼移动到主校舍,本来就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已经来到理事长室的门前。榭路巴敲了敲门说道:「我把亚尔斯同学请过来了。」里头随即传来一声沉着的「请进」,那是亚尔斯相当耳熟的略带妖艳的嗓音。
榭路巴像是要招呼亚尔斯进去似的,毕恭毕敬地帮忙打开了房门,一股带着淡淡清凉感的香味,登时伴随着空气从房里扑鼻而来。
来到理事长室的普通学生,几乎都会不由自主地全身僵硬起来,因为理事长是整座学院的最高负责人。但是亚尔斯当然不吃这一套,走进这个房间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感。此刻盘旋在他脑海里的念头,就只是希望事情愈快结束愈好。
房间里除了理事长以外,已经有其他客人存在。只见一名红发女性坐在面对面的沙发座上,和某人有着极度